庄之行你疯了!你为了杀我爹,居然要挖我娘的坟。你为达目的捏造谎言,你丧心病狂。
庄之行的声音嘶哑,带着濒临崩溃的颤抖。
昭宁快步上前,想拦在两人中间,却被藏海用眼神制止。他往前一步。
藏海那我问你,为何庄家先祖的坟墓都在陵园东南面,单单你娘的孤坟在北门,还如此的简陋,她的牌位到如今为何都进不了祠堂。
庄之行你闭嘴。
庄之行又是一拳挥过去,却被藏海攥住手腕。
藏海最重要的是你娘去世这么久,为何你爹一次都没有祭拜过他,为何?
庄之行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给我滚。
藏海你若是不信,明日祭祖的时候便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藏海郡主,时候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夜路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落在青石板上,偶尔惊起檐角栖息的夜鸟。昭宁走在左侧,目光几次落在藏海侧脸的淤青上,终是忍不住开口。
昭宁脸上的伤,疼吗?
藏海抬手碰了碰唇角,那里还残留着血腥味,他摇摇头,声音有些哑。
藏海皮外伤,不碍事。
昭宁停下脚步,从袖中摸出个小瓷瓶,塞到他手里
昭宁这是特制的活血膏,比府里的好用。
她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带着夜露的湿意。
昭宁方才在墓地,你对庄之行说的那些……
藏海握紧瓷瓶,冰凉的釉面硌着掌心,他垂眼避开她的目光。
藏海是我急了,但我绝非虚言。
昭宁我信你,但之行毕竟是庄庐隐的儿子,你在他面前说那些话,太冒险了。
藏海抬眼看向她,月光落在她眉梢,映出几分真切的担忧。
藏海你是不是早猜到我去侯府的目的是杀庄庐隐,为何还处处帮我?
昭宁笑了笑,眉眼弯成月牙。
昭宁庄庐隐并非善类,这一点我也知道,你所为肯定有你的理由,你不告诉我我便不问,反正我信你不会做大奸大恶之事,亦不会与我为敌。
藏海昭宁,你的心意我记下了,只是,往后别再为我涉险。
昭宁停下脚步,已到王府侧门,她转身看着他。
昭宁真要是冒险的事我才不会做,你就别担心我了,活血膏记得用。
藏海“嗯”了一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才转身离开。
当夜,庄之行辗转难眠,忆起母亲在世时父亲的关爱,及母亲去世后的冷落,心潮难平。
次日,他早早等在门口,想与庄庐隐同车祭祖,借机打听独岭南星,却被蒋襄催促、庄之甫支开,只得乘另一辆车。
陵园祭祖时,庄之行预先在花瓶中插的独岭南星令蒋襄脸色大变。仪式毕,见花瓣飘落点心盘,蒋襄忙以沾灰为由阻止庄庐隐取用。
庄之行求庄庐隐同去母亲坟前,被拒绝了。庄之行谎称见小鹿,将庄庐隐引至母亲坟前。庄庐隐怒,庄之行递上独岭南星,被他扔在地上并严厉训斥。
庄之行伤心欲绝,他想亲自验证一下母亲的死因,晚上,和藏海一起把母亲的坟挖开了。
庄之行看到母亲的棺材已经腐烂,很痛心。
藏海先夫人只是简葬,只有棺没有椁,所以棺材才会腐朽的如此之快。生有轩冕、服位、谷禄、田宅之分,死有棺椁、绞衾、圹垄之度,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侯府夫人的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