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的睫毛颤了颤,想抬手,却没力气,只能用目光轻轻缠着她。
昭宁抬头看他,眼眶又红了,却扯出点笑。
昭宁你说你,非要把自己逼到这份上。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可是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怕说出来触霉头,只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没受伤的手背。
昭宁好在你醒了。
藏海的指尖动了动,慢慢蜷起,勾住她的手指。那力道很轻,却像在说“我知道了”。
昭宁被他这一下勾得心头一软,抽回手抹了把脸,强作轻松。
昭宁醒了就好,往后可别再这么冒险了。
话里带着嗔怪,眼底的后怕却藏不住。
藏海望着她,唇边缓缓牵起个极浅的弧度,虚弱,却带着暖意。窗外暮色渐浓,药香里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气,竟比往日多了几分让人安心的味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高明端着药走进来,刚要说话,见昭宁红着眼圈坐在榻边,又把话咽了回去。
藏海瞥见高明,便对昭宁道。
藏海你看,高明来了。
他声音还有些虚,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温和。
藏海这三天你守着我,怕是没睡过好觉。回去歇着吧,让高明在这儿盯着,有事我再让人去王府报信。
昭宁看了眼高明,又望向藏海,他脸色虽仍苍白,眼神却清明了许多,正望着她,眼里的劝意很明显。
昭宁我再坐会儿……看你把药喝了我再走。
昭宁接过药,藏海要接过去,昭宁手往后一缩。
昭宁你刚醒,我来吧。
藏海拿她没办法,就由着她一勺一勺喂自己喝药。
一碗药很快喝完了,藏海目光落在她散乱的鬓发上。
藏海你这模样回去,王爷见了该担心了。听话,回去睡一觉,明早再来,我还在这儿。
昭宁望着藏海眼里的坚持,终于松了手,站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住桌沿才站稳。她理了理衣襟,又叮嘱高明。
昭宁高管事,记得按时给他喝药,伤口别碰着水,有什么事立刻去王府报信。
高明哎,记下了!
昭宁最后看了藏海一眼,见他正望着自己,唇边带着点浅淡的笑意,才转身,脚步轻缓地出了门。
门合上的瞬间,藏海对高明虚弱地抬了抬下巴。
藏海师傅,让拾雷……送送她。
高明应着追出去时,正看见昭宁站在廊下,抬手按了按眉心,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单薄。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这都是把对方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重呢。
藏海故意放了假消息,又用苦肉计把曹静贤和庄庐隐逼到了对立面。他断定曹静贤会抢先动手夺癸玺,还会找当年的知情人,也就是第三个仇人帮忙,赶紧让高明盯着曹静贤的动静。
高明在曹府外蹲了阵子,见曹静贤连夜出了门,赶紧跑回去报信。藏海不听高明劝阻非要去跟踪,高明不放心,让拾雷跟着他一起去。他和拾雷跟着曹静贤,一路到了质宫。
藏海决定从通质宫的暗渠进去,纵身跳入河中,费了些周折找到暗渠,藏海听见曹静贤和冬夏质子商量联手偷癸玺,约好在庄庐隐办寿宴那天动手。他躲在暗渠里,没看清质子模样,哪想到那质子就是香暗荼。
第二天一早,藏海去军营找庄之行,让他带弟兄们回去护着庄庐隐,庄之行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