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去了藏海住处,听说他一早就去军营了,便寻了把竹椅坐在廊下等,从日头初升到晒暖了石阶,才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
藏海风尘仆仆地进来,腹部的伤显然牵扯到了,眉头蹙着,见她在,愣了愣,随即放缓了脚步。
藏海你来了。
昭宁起身迎上去,不等他答话,先伸手要去解他腰带。
昭宁让我看看伤口。
藏海昭昭,这不合适吧?
藏海想躲,却被她按住。强行掀开了衣服,昭宁的脸色就沉了,伤口居然发炎了。
昭宁有什么不合适的?那三天你换药我又不是没看过。怎么回事?
她声音发紧,指尖轻轻碰了下边缘,藏海疼得嘶了声。
藏海别过脸,耳根有点红。
藏海昨晚想擦把身子,没留神,水溅上去了。
昭宁又气又急,瞪着他。
昭宁我临走时怎么说的?伤口不能碰水!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
她转身去寻药箱,翻出消炎的药膏,语气还是硬的,动作却轻得很。
昭宁忍着点。
藏海看着她低头涂药的样子,睫毛垂着,嘴角抿得紧,显然是真急了。他叹了口气,声音放软。
藏海是我大意了。想着快好了,没留神……
昭宁快好了也不行!
昭宁抬眼瞪他,眼里却没什么火气,反倒带着点后怕。
昭宁你要是再折腾出个好歹,我……
她没说下去,只把绷带重新缠好,打了个结实的结。
昭宁往后我每天来给你换药,省得你自己毛手毛脚的。
藏海看着她泛红的眼角,没再反驳,只低声应了句。
藏海好。
廊下的阳光晒在两人身上,暖融融的,却掩不住昭宁指尖残留的、那点从他伤口传来的灼热,这伤,怕是又要好一阵子才能好了。
香暗荼约昭宁来枕楼有要事相商。
香暗荼今日庄庐隐寿诞,我与曹静贤约好,趁机从侯府取癸玺。
昭宁心口一沉。
昭宁你找到癸玺的下落了?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可能是个陷阱,曹静贤想拉你下水?
香暗荼轻笑一声,露出眼底的执拗。
香暗荼阿宁,我找了癸玺十年,如今终于有消息了,我不能错过。
昭宁知道说不过她,但也不能放她一人去冒险,她可是为数不多待她真心的人。
昭宁我跟你去。
香暗荼阿宁,你没必要和我一起冒险。
昭宁挺直脊背,声音斩钉截铁。
昭宁我不放心你。
香暗荼也好。亥时三刻,侯府西角门见。
庄庐隐寿宴,曹静贤携露陌刀闯宴,抢过奏折烧毁,又押来遍体鳞伤的庄之甫。蒋襄见庄之甫双膝被剜,心疼不已。曹静贤持帝命,逼庄庐隐下跪认错,否则杀庄之甫。庄庐隐怒而拔剑,曹静贤却自伤手臂,奔至门外喊冤,称庄庐隐欲杀他。藏海趁机潜往财库地窖。
曹静贤诬陷庄庐隐私养兵马谋反,逼他交出癸玺,庄庐隐怒斥其谎言,称从未见过癸玺。曹静贤下令搜查,庄庐隐怒极,命人对厂卫动手。
昭宁掩护着香暗荼进入地库,香暗荼在散落的木箱里急切的翻找。
藏海找癸玺?
藏海手里拿着把诸葛神弩,此刻正瞄准了二人,他声音冷得像地窖里的冰,眼风扫过香暗荼,又落在昭宁身上,那警惕劲儿,藏都藏不住。
香暗荼猛地转身,手里的剑直对着藏海。
藏海别轻举妄动,地上的可不是水,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