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藏海!
昭宁在他身后喊,声音发颤。
昭宁你这是在赌!赌我和她的情分,赌你那点说不清的怀疑!
藏海的脚步顿在门后,背对着她,油灯的光在他肩上投下道冷硬的影子。
藏海那又如何,既然到现在为止我的身份都还未被冬夏质子揭露出去,那看来她定是投鼠忌器,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等她来救你吧。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昭宁望着门板,忽然蜷起腿,把脸埋进膝盖,她知道香暗荼的性子,骄傲又重诺,此刻定是想着法子要救她呢,可藏海又哪是那么好对付的。
没过多久,六初抱着两套素色衣裙进来,见她缩在床角,叹了口气。
六初别愁眉苦脸的,藏海那人就是嘴硬。方才我去取药,听见他跟观风吩咐,让弄些软和的粥来,还特意交代别放葱姜,他记得你不爱吃这些呢。
昭宁猛的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怔忡,随即又黯淡下去。
昭宁记得又怎样?还不是不信我,把我当诱饵。
六初把衣裳放在床头,蹲下来跟她平视。
六初姑娘家的心眼别太细,不然累得慌。他若真把你当仇人,哪会管你爱吃啥?
说着从怀里摸出颗蜜饯,塞到她手里。
六初含着吧,甜的,能缓点疼。
蜜饯的甜丝丝漫开,昭宁却觉得舌根发苦。她攥着那颗蜜饯,望着密室顶上漏下的微光,心里反复念着:别来,暗荼,千万别来。
而门外,藏海正站在廊下,他望着密室的方向,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
庄之行伤势好转,庄庐隐劝他考武举争状元,说这样才能在朝廷立足、重振庄家,庄之行没信心,庄庐隐却信他能行,果然庄之行夺得了武状元。
夜宴后,庄之行见庄庐隐,得知其参与蒯家灭门案的真相,庄之行将铜鱼还他,还道出当年第三个凶手是冬夏女王。藏海誓要杀了女王报仇。
藏海连夜寻到昭宁,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寒意。
藏海今日庄之行登上世子之位,平津侯将一切秘密都告诉他了。
昭宁心头一紧,追问。
昭宁那灭你全家的第三个仇人,是谁?
藏海抬眼,眸底翻着恨。
藏海冬夏女王。
昭宁猛的一怔,失声。
昭宁这怎么可能?
藏海却没停,字字冷硬。
藏海这十年间,冬夏女王是不是一直让她女儿寻找癸玺?侯府夜宴前,质子与曹静贤密会,是冬夏女王授意的吧?
昭宁急忙辩解。
昭宁质子告诉过我,曹静贤阴险狡诈,他们与他不过是虚与委蛇,一旦找到癸玺,定会想方设法送回冬夏,绝不可能跟他分享。
藏海冷笑。
藏海虚与委蛇?他们不过是为了癸玺暂时结盟,实则各怀鬼胎。癸玺是冬夏至宝,她为了找回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我蒯家满门的性命,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昭宁急得拔高了声音。
昭宁不可能!你家出事时,冬夏女王人在冬夏,怎么会出现在你家?藏海,你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啊!
她望着藏海冰封的脸,声音渐渐发颤。
昭宁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你是不是……连我也一起恨上了?
藏海的目光像淬了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藏海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