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厅的冲突虽未真正动手,但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彻底撕破了三位公子之间最后的遮羞布。宫门上下皆知,角公子、羽公子和徵公子为了偏院那位宋姑娘,已然势成水火。而处于风暴眼的宋云初,却在这时,开始了她更大胆、更精密的第二步计划——趁热打铁,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和不信任,制造更直接的冲突和尴尬,进一步瓦解他们联合看管她的基础。
她像一位最高明的傀儡师,开始对三根各怀心思的线,施加不同的力道。
对宫远徵:暗示“依赖”与“恐惧”
在一次宫远徵又来“检查”她身体情况(实则继续他的试药大业)时,宋云初显得格外顺从,甚至在宫远徵拿出一种新研制的、据说能让人产生短暂愉悦幻象的香料时,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抗拒,而是轻轻嗅了嗅,然后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带着一丝哀求看着宫远徵:“徵公子……这香,若是用了,是否能让我暂时忘记……忘记那些可怕的事情?”
宫远徵挑眉:“可怕的事情?”
宋云初适时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羽公子每次来,说的话都让人心惊肉跳……角公子虽不言不语,可那眼神……我每晚都睡不安稳。”她悄悄观察着宫远徵的反应,继续加码,“只有徵公子您……虽然手段直接,却从不说那些虚与委蛇的话吓唬人。若是……若是能一直在徵公子身边,哪怕试药,也好过如今这般提心吊胆,不知何时又惹怒了哪位……”
这话简直说到了宫远徵的心坎里。他最讨厌宫子羽的油嘴滑舌和宫尚角的高深莫测,宋云初这番话,不仅贬低了那两人,还隐晦地表达了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尽管这种依赖建立在试药的痛苦之上)。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涌上宫远徵心头,他哼了一声,语气却带着几分得意:“算你还有点眼光。宫子羽就是个伪君子,我哥他……哼,总之,你乖乖听我的话,自然有你的好处。”
对宫子羽:倾诉“委屈”与“期盼”
当宫子羽再次借故来到偏院,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她时,宋云初这次没有闪躲,而是主动为他斟了一杯茶,然后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幽幽叹了口气。
“羽公子日后……还是少来吧。”她语气哀婉。
“哦?为何?”宫子羽眯起眼。
“上次宴会之后,角公子虽未明说,但送来的事务又多了三成……远徵公子送来的‘补药’,也……也更难以下咽了。”她眼圈微红,楚楚可怜,“云初知道,羽公子是好心,可……可云初人微言轻,实在承受不起两位公子的……关切。”她将“关切”二字咬得极轻,充满讽刺。
她看向宫子羽,眼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期盼:“有时云初甚至会想,若是当初……当初没有那些误会,只是安安分分待在羽公子身边,哪怕只是做个洒扫丫鬟,是否就不会有今日这般煎熬了?”这话几乎是在明示,她后悔了,觉得宫子羽才是相对“安全”的归宿。
宫子羽看着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再听她话语里对宫尚角和宫远徵的恐惧与抱怨,以及对自己隐隐的“向往”,心中那份虚荣心和掌控欲得到了极大满足。他伸手想碰触她的脸颊,被宋云初轻轻躲开,更添了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宫子羽笑了,低声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放心,有本王在,绝不会让你一直被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