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阮知晴站在军械库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玉簪。今天她换了一身靛蓝色暗纹旗袍，立领上别着银线绣成的星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这是她在基地物资处找到的，虽然不如原来的墨绿色合身，但至少比迷彩服舒服。

"拿着。"马嘉祺扔来一把匕首，刀柄上缠着防滑布，"今天去C12区搜寻物资。"

阮知晴险些没接住。匕首比她想象中沉，刀身泛着冷光，刃口处刻着细小的符文。她刚想问这是什么，玉簪突然发烫，匕首上的符文竟亮起微弱的蓝光。

"反应不错。"马嘉祺挑了挑眉，"这是贺峻霖特制的净化武器，对变异体有效。"

基地大门前，三辆改装越野车已经发动。阮知晴跟着马嘉祺走向领头那辆，发现其他队员全副武装，连平时总捧着书的贺峻霖都戴上了战术目镜。

"新人也要去？"刘耀文倚在车边，钢化的手臂反射着金属光泽。他说话时眼睛却盯着远处的围墙，那里新增了带电的铁丝网。

马嘉祺没回答，只是敲了敲车窗。张真源从驾驶座探出头，地感知能力让他不用地图也能找到最安全的路线："C12区有个超市，三天前侦察队报告存货尚丰。"

阮知晴刚拉开车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刘毅——那个总用怀疑眼光看她的队员——小跑过来拦住马嘉祺："队长，赵主任刚下达指令，要求优先搜集医疗物资。"

马嘉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的小队，我说了算。"

引擎轰鸣中，车队驶出基地。阮知晴透过车窗看见围墙外的世界——枯萎的树木，翻倒的车辆，远处冒着黑烟的废墟。偶尔有黑影在远处游荡，但车队的速度让它们来不及反应。

"第一次外出？"严浩翔从后座递来一块巧克力，"吃吧，路上可能没时间休息。"

阮知晴道谢接过，玉簪却突然震动起来。她条件反射地按住簪子，一段陌生画面闪过脑海：超市冷藏柜后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小心冷藏区！"她脱口而出。

全车人瞬间安静。马嘉祺通过后视镜看她："预知？"

"不...不确定。"阮知晴摇头，"玉簪刚才突然..."

"全员戒备。"马嘉祺按下通讯器，"张真源，绕到超市后门；浩翔，准备幻象掩护。"

C12区比想象中安静。三层楼的超市外墙爬满藤蔓，停车场横七竖八停着落满灰尘的车辆。张真源将车停在卸货区，那里的卷帘门半开着，黑洞洞的入口像张开的嘴。

"我和阮知晴、严浩翔进超市。"马嘉祺检查弹匣，"刘耀文、丁程鑫外围警戒，刘毅、贺峻霖负责搬运。"

阮知晴跟着马嘉祺钻进货道时，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堆积的纸箱，几只老鼠仓皇逃窜。玉簪在她颈间发烫，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

"慢着。"马嘉祺突然举手示意。他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昏暗光线下，阮知晴看见那是一道黏稠的黑色痕迹，还在微微蠕动。

"新鲜的血迹。"严浩翔的幻象在四周布下警戒网，"变异体应该还在建筑里。"

货架间的通道像迷宫般错综复杂。阮知晴紧跟在马嘉祺身后，手电筒光束扫过空荡荡的食品架，偶尔照到几包幸存的饼干或罐头。玉簪的热度时强时弱，像某种生物雷达。

"冷藏区在东南角。"马嘉祺低声说，"优先拿抗生素和..."

玉簪突然剧烈震动，阮知晴一把抓住马嘉祺的手臂："有东西过来了！"

刹那间，整个冷藏区的玻璃轰然爆裂。五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扑来，速度快得拉出残影。马嘉祺的子弹精准命中最近那只的头颅，但更多的变异体从货架上方跃下。

"退后！"马嘉祺将阮知晴推到墙边，自己迎上扑来的怪物。严浩翔的幻象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暂时迷惑了两只变异体。

阮知晴背贴着墙，玉簪的热度几乎要烧穿她的皮肤。一只变异体突破了火力网，利爪直取她的咽喉。她本能地举起匕首，刀刃上的符文蓝光大盛，刺入变异体胸膛时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

怪物哀嚎着后退，但更多的黑影从阴影里涌出。马嘉祺和严浩翔背靠背形成防御圈，子弹打空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刺耳。

"阮知晴！"马嘉祺大喊，"试试你的屏障！"

阮知晴握紧玉簪，但恐惧让能量无法凝聚。一只变异体突破防线，利爪划过马嘉祺的肩膀，鲜血顿时浸透战术服。那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席卷阮知晴全身。

"滚开！"

玉簪爆发出刺目红光，却不是屏障——那些光芒化作细丝，精准刺入每个变异体的眉心。被击中的怪物瞬间僵直，黑色血液从七窍流出，倒地后竟开始融化。

严浩翔倒吸一口冷气："你在吸收它们？"

阮知晴自己也吓呆了。玉簪的红光渐渐收回，簪头的莲花纹路变得鲜红欲滴。马嘉祺按着流血的肩膀走过来，眼神复杂："控制住了？"

没等阮知晴回答，远处传来张真源的喊声："后门清空了！贺峻霖需要医疗物资！"

冷藏区深处，贺峻霖正跪在一个受伤的队员身边。阮知晴认出那是外围警戒的丁程鑫，他的腹部被撕开一道狰狞伤口，鲜血不断涌出。

"伤到动脉了。"贺峻霖的双手沾满鲜血，"必须立即回基地..."

阮知晴突然跪下，玉簪对准伤口。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簪子仿佛有自己的意识——红光如丝如缕地渗入伤口，所过之处黑色毒素被抽出，伤口边缘开始缓慢愈合。

"天..."贺峻霖的眼镜滑到鼻尖，"这比任何抗病毒血清都..."

话音未落，阮知晴眼前一黑，向前栽去。马嘉祺一把接住她，触手的皮肤烫得惊人。玉簪的光芒已经熄灭，但那些红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脖颈向脸颊蔓延。

"撤退！立即撤退！"

回程的车厢里，阮知晴时昏时醒。恍惚中，她感觉有人用湿毛巾擦拭她的额头，听见断断续续的对话：

"...体温41度..."

"...纹路已经到锁骨了..."

"...赵主任要求立即转移..."

一个冰凉的物体贴上她的嘴唇，苦涩的液体流入口中。阮知晴勉强睁眼，看见贺峻霖正在给她喂药，而马嘉祺守在床边，肩上的伤口草草包扎着，血迹已经干涸。

"玉簪..."她嘶哑地说。

马嘉祺把簪子放在她手心："在这里。"

阮知晴想说话，但黑暗再次袭来。在意识沉入深渊前，她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间的红色纹路与她的轻轻相触，传来一丝清凉的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阮知晴在黑暗中听见水滴声。她梦见自己站在青铜门前，父亲的身影就在门后。当她伸手推门时，玉簪突然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线，门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

"退后！"一个陌生的女声喝道。

阮知晴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医疗室的床上，全身被汗水浸透。窗外已是深夜，医疗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而她的玉簪——竟然悬浮在床边，簪头指向门口，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门口站着刘毅，他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正要推门而入。

"我...我来送药。"他结结巴巴地说，眼睛却盯着悬浮的玉簪。

阮知晴本能地抓紧玉簪，它立刻停止发光，温顺地躺在她手心。刘毅放下药瓶匆匆离开，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医疗室重归寂静后，阮知晴才发现床头柜上放着叠好的干净旗袍——月白色的绸缎上绣着银线暗纹，领口别着张纸条："基地物资处找到的，应该合身。——M"

她拿起旗袍时，玉簪突然跳了一下，一缕红光射向窗外。阮知晴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窗边，看见马嘉祺独自站在训练场上，正在月光下练习匕首格斗。他的动作又快又狠，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却浑然不觉。

而当阮知晴低头看自己手臂时，那些红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手肘，在月光下如同活物般微微发亮。

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