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范闲手上动作不停，表情狰狞得看起来像发泄。
“那我要不我明天带兵，驻守在你家？谁来按私闯军营处置。”
“不用，我已经找好挡箭牌了。”
付瑞想了下，好似刚刚范闲才“被”陛下深夜召进宫，给外人造了一种陛下要查徇私舞弊的假象。
实际上是他自己主动让人带话给庆帝，让庆帝深夜召他。
“还挺机灵嘛。”付瑞笑了下，勾着身前的人下颌挑逗着玩。
范闲按摩的劲儿又重了些，说：“你以前也当过监考，这些徇私舞弊的，你怎么处理的？”
付瑞疼得直抽气，但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暂时忍了。
“就、不接啊，礼物都吃了，递来的名单都烧了。”付瑞神色艰难地说。
“太子送的也是？”
“当然。”
范闲抬起震惊的眼眸，这才放轻松了些按摩的力度，又问：“你能活到现在，真不容易。”
付瑞松了口气，躺回椅背上，懒散道：“不，我那会是真的很容易混，有庆帝那莫名其妙的宠信在，我一路混得比李承泽还自在，太子没有母族势力，空有一个太子之位，一向是庆帝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庆帝宠信我，太子也不敢对我做什么，只是他这人心思太深了，我干脆天天跟他对着干，免得还要猜他哪天捅我刀子。”
范闲停下了动作，听他提起这个，又说：“最近太子可能要动你。”
“我知道，那天听到后，立马就去查了，想造谣我。”付瑞不甚在意道，“想造谣我奸污良家女，他也是被我那一道奏折给逼急了。”
“事情还没发生你就知道了？你到底……”范闲震惊道。
毕竟他还让鉴查院盯着东宫门生的动静，最近什么都没发现。
但想起付瑞提过，他自己养了个情报网，这也没什么稀奇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都已经没什么原则了。
他从不问付瑞建这个情报网是为何，付瑞不说，他也闭口不谈。
他从骨子里相信，付瑞不会草菅人命，危害国家。
就连李承泽，只要他肯远离长公主，付瑞帮李承泽抹掉了走私的痕迹，他也只是看在眼里而不做声。
“罪名随便放，只要有人指证我，就能激起叶家军里的太子党反叛。你朋友不就是这么被污蔑的吗？老手段了，但管用。”
范闲怔默片刻，迟疑道：“是……那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付瑞觉着脚底的舒适感，让他倦意涌来，他撑着脑袋，低低的话语带着淡淡的鼻音：
“想做的事要一点点去做，累了就睡，怕了就怂，没什么大不了的……”
范闲愣了下，站起来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无奈道：“想让你哄哄我，结果你先睡着了？”
今天一天下来，他就见识到了这春闱还真不是一件好差事。
从早到晚，所见所闻，就写着四个字——徇私舞弊。
他想为考生们寻一个公道，却奈何前有太子拿名单给他让他帮忙，后有李承泽虎视眈眈。
心情烦闷得很时，他就想来看看付瑞，听听他以前是怎么应付的。
结果付瑞没想到这么霸道。
很平等地得罪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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