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
承平帝接到掖州卫的军报,掖州卫新兵立功,其中还包括前吏部尚书付瑞的事很快就在朝中传开。
本以为付瑞的旧部会纷纷上奏,给付瑞求情,让付瑞重返朝堂。
结果安静了几日,没有一点动静。
当初付瑞提出“废相”,改立“内阁”,这个消息只传给皇帝,却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后面便人尽皆知。
何况付瑞处处打压徐相势力的做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付瑞到底想干什么。
那时候付瑞一手提拔上来的年轻官员,皆是他的助力,就差把废相二字写脸上了。
如今奏折里面夸掖州卫的,还都是夸肖珏带兵带得好,没一句话提到付瑞。
承平帝把丞相徐敬甫找来,问:“没想到付瑞离开京城一年,竟然去参军了,还跟肖珏一起,这次军功,他跟一个叫禾晏的新兵里应外合,打得漂亮。徐相认为,朕该不该直接封赏他们二人?”
徐敬甫仔细斟酌了他的话,先是回答前面那段,中肯地说:“付瑞的案子已结,罢官就是他的惩罚,过去的事可放下。眼下他参军,保家卫国,鞠躬尽瘁,是好事,可见他并未失去少年心气。”
后又针对皇帝后面说的封赏问题给出意见:“自当把付瑞当一般士兵看待,和其他新兵一视同仁。而且,付瑞毕竟是贤昌馆出来的人,此次立功,可见他也极具带兵能力。”
既没贬低付瑞,也没给皇帝再次提拔他回朝的理由,甚至提点出,付瑞留在军队的作用更大。
承平帝面不改色,御书房内气氛凝滞。
半晌他才缓缓笑开道:“徐相言之有理。”
付瑞离开京城后,现在整个朝堂的话事人几乎就是徐敬甫。
付瑞的提议其实非常得他的心意,可惜徐相也确实没有一点破绽,甚至忠心耿耿,深得人心。
皇帝已经老了,在徐相和年轻权臣之间,他总得拎出一个让继承人拿捏得住的。
“不过……”
承平帝话锋一转。
徐敬甫抬眸看上位者,心底慢慢沉下,等对方的话。
“栗台县丞假传军机,调动掖州卫,这才导致掖州卫新兵孤立无援,徐相可知道此事?”承平帝声音极其平静,仿佛随口一问今日天气如何。
徐敬甫低眉顺眼,毫无破绽地回答:“臣,并未听闻,只听闻掖州卫新兵立功一事。”
承平帝将奏折往桌上一放,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却不怒自威,“两份军报,一份说栗台县丞擅自调动掖州卫肖家军,通敌,配合烈赫部队偷袭掖州卫。一份说,掖州卫内被安插内鬼,与烈赫部队里应外合,幸得付瑞发现潜入者,禾晏审出情报,这才有所防范。审问过程中,提到一个人,楚昭……”
身为楚昭的老师,徐敬甫从容拱手道:“陛下,楚昭跟他们绝无干系!”
“朕还没说完。”承平帝冷笑一声,“提到楚昭的是禾晏和付瑞,他们怀疑其中的牵线人是楚昭,因为那潜入者形容的牵线人,年轻俊美,有指使栗台县丞假传军机调兵的能力。整个兵部,也就只有楚昭符合条件。但他们没有证据,所以肖珏只是如实上报,却没给楚昭按罪名。”
徐敬甫低着头没吭声,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承平帝接着说:“可即便不是楚昭,也跟兵部撇不开干系,徐相,管好你的学生。”
徐敬甫恭敬回应:“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