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不在吗?”付瑞纳闷道,走近楚昭。
楚昭目光追随着他:“我不是来找他的,我等你呢。”
“等我?有事直说。”
楚昭:“在饭桌上光顾着跟你们唱歌了,很多话没跟你说明白,方便出去散会步吗?”
付瑞只好把毛巾随手搭肩上,跟他一块去外边演武场附近走动。
“楚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楚昭一听他这不耐烦的语气,倒也不意外,平静地说:“账本是我拿的,但栗台知县的调令不是我下的,我人虽在兵部,却只是借老师的风,才一年内做到现在,实际上我在兵部并无实权。”
付瑞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开场,沉思一会,便说:“那我不理解,你为何要在他门下?你是去年的科考状元,靠自己也能一片光明。”
楚昭喉结动了动,垂眸看他:“你花了几年才爬到和老师齐名,等我参加科考时,你已然被罢官。付大人,我要光明之前,首先得生存。”
付瑞想了想,只评价:“一面之词。”
楚昭像是丝毫不意外,反而还淡然一笑:“上回我便想到你可能会因为账本联想到我在帮老师做事,若是发生点什么,你也肯定第一个怀疑我。”
尽管付瑞不承认,但他认出来之前看到的女子,就是付瑞。
付瑞知道账本的用意,也知道一定是他拿的,他反而没有狡辩的必要。
不如自爆身份,先撇开通敌的罪名。
付瑞语气带着分明的鄙夷:“那你明知我们怀疑你,你还敢来。”
“因为传回京城的军报里,你没把通敌的罪名按我头上。”
“……”付瑞明目张胆地审视着他,反驳:“那是都督写的军报。”
楚昭也不跟他的傲娇劲儿掰扯,只说:“如果是我,只要有一个模糊的证词,我都会趁机拿我打击老师,再趁机请求回京官复原职。但你选择信我,我便只好不请自来,跟你解释一番,给栗台县丞下调兵指令的不是我,我当时还任职巡察使,任何动作都有人监视。何况——”
他突然语顿。
付瑞奇怪道:“何况什么?”
楚昭深深地望着付瑞的眼睛:“何况读着你的文章长大的人,怎么可能背叛大魏?”
付瑞噎住了,楚昭的话,他一个字都没信,却没反驳的理由。
换个角度看,读着他的文章长大的人,结果投了徐相的门下,他岂不是要哭死?
楚昭约付瑞出来,就是为了解释,他没有对外勾结。
不管付瑞信不信,楚昭解释完就走去肖珏给他安排的、离付瑞最偏远的那个营帐。
付瑞回了跟肖珏一起住的营帐,带着沉思走路,没注意到肖珏背着双手,像平时巡视一般站在门口。
“跟他聊什么呢?这么走神?”
身后突然冒出声音,付瑞被他吓一跳,回头瞪了眼肖珏:“干嘛站那儿吓我?”
肖珏没搭理他,自顾自走回自己的床榻,也没再质问他。
平时付瑞要是晚回来一点,肖珏就已经很自觉帮付瑞暖床了。
付瑞看了看自己的床铺,被子都没铺开,又看一眼肖珏那好似在生气的后脑勺。
“生气了?”付瑞走到他床边问。
肖珏往里动了下身子,把脸朝下埋枕头里,大有付瑞不哄他一下,他要把自己闷死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