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伤口,付瑞也没退开,看到还有些淤伤,他用指尖沾着一点药酒抹上去。
顺着小辛锁骨的线条,仔细缓慢地抹匀青紫的地方,掠过每一处伤痕,最终停在小辛剧烈滚动的喉结附近——一道拇指掐痕。
指尖的温度比碘伏灼热太多。
小辛整个人僵住,体内所有的暴虐因子都卡在喉咙里沉寂,一种战栗的感觉顺着脊椎爬升,陌生得让人害怕。
付瑞感觉到他的异样,才收回手,蹙眉道:“被掐出淤血了,要是不舒服,把链子摘了吧。”
“摘、摘了?”小辛一脸错愕,“你送别人的礼物这么随便?”
付瑞用手指挑拨了下他戴了耳钉的耳垂,给出一个轻飘飘的理由:
“送你是因为我刚好有一条不符合我气质,但和你的耳钉很搭的链子,放着浪费,不如施舍给你。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我刚认识就隔着仇,我干嘛送你礼物?”
“……”
小辛盯着他看,表情幽怨。
付瑞没搭理,站起身退后一步,“天快亮了,把药箱拿回去,蹲在这像什么话?顺便把地拖了,桌子椅子擦了。”
他转身走进店里,留小辛一个人在外边。
小辛攥紧了小牌,半晌,只感到一阵虚软,最终还是没把它拽下来,重新塞回衣服里。
沉默了几秒后,他才把外套搭肩上,又捡起地上的药箱,跟回店里。
链子在衣服里轻微晃动,每一次轻微的摩擦,都提醒着付瑞刚刚说的话。
他更不敢跟付瑞坦白,那群混混哪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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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里。
几个少年又聚在一起,看到这个结果后都一脸懵。
“不是?他干嘛啊?”胡枫奇怪道。
本来他们都要把人给收拾了,结果那群人被小辛一个人给收拾了。
年长些的熙蒙抬手撑着脸,指腹摩挲两下脸颊,嘴边扬起一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懒洋洋的:
“野狗被喂养过一次,就成忠心护主的家犬了。”
老爹和大哥养他几年,去小老板那两天让他们几年白干。
仔仔一脸痛苦:“所以明天之前还是要写好两千字检讨?”
熙蒙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
还不如弄死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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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回去补了一觉。
醒来就出去广告店弄了一贴条回来,明晃晃写着:“禁止打架”。
“识字吗?”付瑞指着墙上红得发邪的几个字,问面前的少年。
小屁孩点点头,看付瑞的眼神略有些无辜。
他是知道规矩的,但他知道的规矩出发点是付瑞给他划下的规矩。
就像付瑞之前说了一句“入侵别的系统是犯法的”,后面还有一句“不守规矩就去死”。
聚众斗殴是犯法的。
花钱买凶杀人更是犯法。
付瑞口中的规矩就是“法”,所以昨晚打完那一架,小辛就在后门外不知所措。
既不敢跑路,怕付瑞报警抓了他兄弟,也不敢进门,怕付瑞问起那群人是谁找来的。
最终只能蹲在门口,等付瑞出来收拾他。
还好付瑞什么也没问。
“基于你打架斗殴,晚上留下打工,帮忙在店里干活。”付瑞说。
小辛再次点点头,他扬起手中付瑞的外套,“我弄脏了……给钱。”
付瑞只淡淡瞟了眼,不在意道:“要钱干什么?脏了就扔了,都是血气。”
小辛皱了皱眉:“扔了干嘛?洗洗还能要。”
“我不需要不听话去打架的衣服。”
“衣服怎么会打架?你这是不讲理。”
“那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