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提起腰上的面具，他已经戴很多年，现在依旧是崭新的，平时都是苏昌河在帮他保养。
“其实我不喜欢戴面具，戴面具就好像不是我自己，可以放大我的恶，任我做所有被道德束缚的事，等面具一摘下，不过是道貌岸然罢了。”
“既然不喜欢，为何要戴？你可不像道貌岸然的人。”苏烬灰问。
这三个人里，苏昌河一肚子七拐八绕的心思，苏暮雨很强，但就跟那木头一样耿直。
唯有付瑞，同时拥有这两人的毒心思和强悍且真性情。
他不屑于道貌岸然。
“有人让我戴，我就戴了。”付瑞戴上面具说：“大家长就是一把刀，比起做刀，我更喜欢做执刀人。”
他完全有这个本事做这些事，但这么多年一直沉淀，沉淀，仿佛在等一个机会。
苏烬灰看了他许久：“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狂妄。”
“我现在也不老啊，老头儿，是你老了。”
面具下的视野变窄，付瑞嫌不舒服，又把面具摘下，平稳放桌面，没有带走。
“去哪？”苏烬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
“内斗啊，不斗显得我不团结。”
钱塘城的城郊外。
苏昌河跟苏喆在这荒郊野外，生了个火堆，随便烤点干粮。
“烤好了吗？”对面的苏喆眼巴巴看着他烤的两块干粮。
苏昌河拿起来闻了一下，还有点奶香味，扬起一点嘴角说：“烤好了。”
他把其中一块干粮递出去，苏喆刚想伸手拿，他却忽地把干粮往身后一甩。
“哎？”苏喆顺着干粮被甩开的方向看。
付瑞骤然出现在苏昌河身后，他随手接住干粮，放嘴里咬一口，吭哧吭哧地啃。
“烫。”付瑞边吃边走过去。
苏喆倒是没想到，凭借他的武功境界，竟然没察觉到付瑞的气息悄然接近。
可见付瑞的武功必然在他之上，可武功还没他强的苏昌河，却能头也不回就知道付瑞在身后。
真不知道是这小子藏拙，还是这属于他俩之间独一无二的默契。
“我说，小昌河，尊老爱幼，尊老还排在前面呢。”苏喆默默收回刚想接干粮的手，也不嫌尴尬。
苏昌河把剩下的干粮自己吃了，瞥了眼他说：“我怎么记得，还有个词叫倚老卖老？”
付瑞边吃边走到他旁边，也坐在石墩上，笑着说：“小昌河说得也没错。”
苏喆翻了个白眼，嘴角下撇，往嘴里抽一口烟，自己在一边吞云吐雾。
“我就知道你会跟来。”苏昌河侧头看付瑞，嘴角习惯性地带着笑，他看到付瑞腰上的面具不在，也没戴在脸上，嘴角的笑又撇回去，“你面具呢？”
“忘戴了。”付瑞淡淡道。
“没戴不许跟我出面。”苏昌河表情很严肃。
“没戴我就不是你朋友了吗？”付瑞反问。
“……”苏昌河深深望着付瑞。最终拗不过他，叹气问：
“那你是来阻止我杀苏暮雨的？”
付瑞摇摇头，啃咬一口干粮吞，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自己死都不会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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