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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长相思:念柳

月色幽幽,繁花飞舞。

阿念站在长廊里,看着廊道外的花团锦簇,数只五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映在月光下,绚烂缤纷中,一抹黛青色渐渐出现在花丛,随着漫天花絮落下,一个人的脸与身形越来越清晰。阿念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双眼逐渐睁大。在她一脸惊诧地神色下,那人由漫天飞花走来,跃进廊道,站在了她的眼前。

涂山抜你干嘛一副活见鬼的样子?

涂山抜摊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阿念。阿念脸上的惊讶慢慢消失,她失笑,漫不经心地说。

阿念(皓翎忆)十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

涂山抜怎么?你希望我死?

阿念看着他,说。

阿念(皓翎忆)这大荒上,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你怎么会死呢?

涂山抜笑着摇摇头。

涂山抜我还以为这么多年来,怨气在你心里越积越深,对我起了杀心哪。

阿念淡淡瞥了他一眼,说。

阿念(皓翎忆)这里是五神山,你赶紧走吧,要是被我夫君发现了,我可就说不清了。

阿念转身就要离去,涂山抜在她身后讥笑一声,说。

涂山抜你的夫君?是防风邶还是相柳啊?

阿念回身,廊外的落花被风吹进廊道,两人隔着纷扬的花瓣相望。涂山抜眼中淡漠,神色却有丝轻蔑。阿念冷眸中微带着怒意,两人相对间电光火石,仿佛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焚灭。

默默无言良久,阿念毅然转身离去,可她刚走几步,却两眼一黑,向后倾去。

阿念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中的是湛蓝的天和明媚的艳阳。这已经是白天了。她靠在一棵树下,树叶为她遮住了阳光,没有刺眼的光线,她很快就看清了四周。阿念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这里不是五神山——

这是哪儿?涂山抜那个可恶的家伙将她扔到了什么地方?

这里四面都是树林,阿念穿行在林中,正在她以为自己迷失在树林中时,前面不远处有一座院子。阿念以为是哪家猎户,她急急地向院子的方向奔去,可越走近,越觉得熟悉不已,直到她来到了这座院落前。

这座陈旧的木院,相柳曾经也带她来过这里,里面住着一位买驴肉的独臂老头。当时为了了解小夭的父母,相柳特意带她来见了那位离戎老伯。

也不知道……这十几年过去了,他是否还在人世?

阿念慢慢地伸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院门——院落中依旧飘香四溢,热气缭绕。阿念慌张地心平静了。

离戎老伯听到有人推门,正手里忙活的他回身看向院门。阿念徐徐走进院子,离戎老伯对她笑了笑,为阿念倒了碗茶水。

离戎老伯真是罕见,小姑娘,相柳没陪你来吗?

阿念坐了下来,说。

阿念(皓翎忆)他忙,我自己闲着没事,忽然就想来这里看看,顺便也是帮相柳来看望一下你。

离戎老伯坐在了阿念的对面,他给自己倒了碗酒,一边饮下酒,一边笑着说。

离戎老伯他呀,时常有空的时候,也会来我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喝酒,聊聊天。

离戎老伯将酒一饮而尽,又添满酒。片刻,离戎老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阿念,问道。

离戎老伯你和相柳的蛊解了吗?

阿念默默地点着头,离戎老伯脸上的忧愁瞬间消散,他松了口气,喝了口酒,半晌后他又问。

离戎老伯相柳是用什么法子解的蛊?

阿念埋着头,保持沉默。离戎老伯笑了笑,想着阿念并不想告知他,便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院落里除了风吹树叶声,就是灶台上的锅中肉汤,响起的咕噜噜声。阿念与离戎老伯一时间无话可谈,也就安静了。她对离戎老伯的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不是很熟,她只知道离戎老伯是相柳的老友,是赤宸曾经的部下,其余的她就一概不知了。

阿念(皓翎忆)当年……老伯当真不知赤宸和西炎王姬的事?

阿念一时找不到话题可聊,就将一些陈年旧事给搬了出来。离戎老伯抬头看向阿念,他想了想,说。

离戎老伯好吧,我当时确实对这件事有所隐瞒。你一来,就突然向我打听大将军与王姬将军的事情,我总得替他们有所想,毕竟这是有关大将军与王姬将军的清誉,我哪能随便说给他人听。可是如今,大荒传遍了皓翎大王姬是赤宸孽种的事情,我想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离戎老伯饮了一口酒,问。

离戎老伯倒是你,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追着他们的事情不放?

阿念(皓翎忆)赤宸与西炎王姬的女儿,是我姐姐,我是皓翎二王姬。

离戎老伯脸色立马不淡定了,他站起身来,诧异道。

离戎老伯如今西炎与皓翎正在交火,你也不担心,还敢踏足中原地界。

阿念笑了笑,说。

阿念(皓翎忆)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悄悄来,悄悄去。

离戎老伯心中松了口气,可对阿念是皓翎王姬的事,他心里难免惆怅。

离戎老伯你竟是二王姬?那……那相柳他……

阿念(皓翎忆)相柳娶我时,是以防风公子的身份,我想老伯你也应该是知道的。

离戎老伯摇摇头,说。

离戎老伯这我从未想过,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位普通人家女子。

离戎老伯一瞬间颓丧了许多,阿念看着他哀伤的样子,问。

阿念(皓翎忆)得知我是皓翎二王姬,你为何是这般反应?

离戎老伯你是二王姬,相柳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清楚吧。他是辰荣的军师,姑娘,你嫁给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阿念淡淡地喝了口茶,说。

阿念(皓翎忆)我知道,可这又如何,这一切完全不影响我嫁给他。

离戎老伯焦急地说。

离戎老伯你们之间,一个辰荣,一个皓翎,虽无立场,可是相柳他视死如归啊!你和他,不会有好结局的。就像,就像……

阿念站了起来,看着离戎老伯,说。

阿念(皓翎忆)就像西炎的王姬大将军和赤宸大将军一样,是吗?

离戎老伯垂下头,哀叹了一口气。

离戎老伯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相柳?你这样将来只会让自己痛苦。

阿念微微一笑,说。

阿念(皓翎忆)若我怕痛苦,就不会嫁给他了。

阿念给离戎老伯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离戎老伯身体重重下坠,一下子坐在了凳子上,他嘴里喃喃道。

离戎老伯孽缘啊孽缘……孽缘……

出了木院,阿念就看见涂山抜嘴里叼着一根草,靠在一棵树下,笑脸盈盈地看着她。阿念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怒问道。

阿念(皓翎忆)你什么意思?看我笑话是不是?

涂山抜吐了嘴里的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

涂山抜你这……有笑话可看?

阿念睨了他一眼,从他面前走了。涂山抜追了上去。

涂山抜你生那么大的气干什么?我惹你了?不就是让你见见那老头嘛,至于吗?

阿念气得浑身发颤,她愤然转身,看向涂山抜。

阿念(皓翎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不就是想要看我和相柳的笑话吗?那老伯说的那些话,字字扎心……

阿念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涂山抜冷冷打断。

涂山抜可他说的都是事实,不是吗?

阿念(皓翎忆)我不管什么事实不事实,我就是相柳的妻子,他就是我的夫君。

阿念走近涂山抜,毅然坚决道。

阿念(皓翎忆)我和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我们这辈子注定了!

涂山抜你!

涂山抜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看着阿念。

涂山抜简直无可救药!

阿念剜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然,涂山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任不死心,他跑了上去,抓住了阿念的手腕,强拉着她走入树林里,来到了一条河流边,涂山抜将阿念拖到了河岸边,他的手压在阿念的后脑勺上,迫使她看着清水中的自己。

涂山抜你看看,你看看你自己,你仔细看看,你到底是谁?

阿念目光斜视着涂山抜,坚定道。

阿念(皓翎忆)我是皓翎忆!

涂山抜气得低吼。

涂山抜你不是!你是雪清月!

阿念任一脸坚持。

阿念(皓翎忆)我就是皓翎忆,皓翎的二王姬,相柳的妻子。

涂山抜咬着牙,说。

涂山抜你不是!至少,你如今不是!如今的你只是雪清月。

阿念看了他一瞬,她的眼中浮现冷冷笑意。

阿念(皓翎忆)你说什么?如今不是?这是何意?

涂山抜松开了阿念,他背过身去,不再言语。阿念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问。

阿念(皓翎忆)你刚刚什么意思?

涂山抜看向了阿念,他内心正痛苦挣扎着,良久后他放弃了挣扎,面露悲伤地看着阿念,说。

涂山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藏在心里。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的说法?

阿念不解地看着他,涂山抜忧伤地笑了笑,说。

涂山抜我告诉你……你其实还真是阿念,只不过那是你的前世。

阿念不可置信地看着涂山抜,她后退几步,摇摇头说。

阿念(皓翎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我……是雪清月。

涂山抜嗤笑道。

涂山抜你刚刚不还一脸坚持着自己是皓翎忆吗?怎么变得这么快?

阿念看向涂山抜,说。

阿念(皓翎忆)你为什么要说我的前世是阿念?

涂山抜朝她走去,一只手覆在她的头顶,顷刻间,一些清晰的画面从她脑海中一一浮现——

五神山上,一位少女在梅花树下,牵起裙裾,踮起脚尖,似是一只蝴蝶,翩然起舞。玱玹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他!我日日夜夜都想着自己快点长大,然后成为玱玹哥哥的新娘!

玱玹幼时被送到五神山做质子,一做就是两百多年。他看着阿念出生,看着她一天天成长。是他教会了阿念走路,玱玹总喜欢后退几步,向阿念伸开双手,温柔地说:“来,过来,走几步试试。”他鼓励着阿念,一点点走近他,阿念年幼刚学走路,姿势晃晃悠悠,且不平稳,她歪歪斜斜地跑向玱玹,扑进他的怀抱里,咯咯笑着;他教她说话时,阿念开始咿咿呀呀地学着;等阿念记事时,他开始教她写字,阿念很乖巧地坐在玱玹哥哥的身旁,认认真真地看着玱玹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写着。幼时的那段时光,是她最开心快乐的回忆。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玱玹待在五神山的日子,越来越少,听说父王送他去军营历练了,她的玱玹哥哥在军中当了兵,随着将士们上山围剿盗匪,守着皓翎国土一方安宁。那时候,她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玱玹,后来,玱玹从军营里回到了五神山,她欢喜不已,急忙跑去见他。

往后,玱玹走到哪里,阿念就跟到哪里,他游历大荒,阿念也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一起,那时候的阿念还不知道,玱玹只是借游历大荒时,趁此机会四处寻找他失散多年的小夭表妹。之后,他们来到了清水镇,那里汇聚着各种各样的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是最为纯粹干净之地。也是在那里,玱玹结识了玟小六,叶十七,还有次次都想杀他的九命相柳。

阿念刚来清水镇时,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和这里的人和物,她嫌那里的人低贱,嫌弃那里的吃食肮脏,讨厌那里的一切,甚至十分轻蔑玟小六。

有一次,玟小六竟和相柳联手,将她捆绑了,她又气又怕,又闹又骂。恨不得立马将玟小六碎尸万段。从那时起,她就更加讨厌玟小六了,阿念从来都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如今却被一个清水镇的贱民刁难,她气得想要一手捏死那些对她不敬的人。

后来,玱玹被人暗伤,被带去汤谷疗伤,她也终于离开了那种恶劣之地,回到了舒适的五神山。在五神山时,她又遇见了玟小六,为了给玟小六一个教训,她命人打了玟小六,当时,玱玹哥哥突然冲了进来,将玟小六护在怀里,玟小六却拉着阿念的母亲的衣服,大叫:“娘!”阿念看着玱玹哥哥很是护着玟小六,她就心中又气又急,可玟小六却拉着她的母亲不放,她心里一怕,急忙拉走了自己的娘。想想玱玹将玟小六抱在怀中的样子,阿念就伤心不已,哥哥要为了一个外人,不在乎她了。没过多久,阿念就得知,玟小六竟然是父王失散多年的女儿,为了此事,阿念天天大哭大闹,乱发脾气,玟小六变回女儿身,再次回到皓翎时,就是她的回归大典,那场典礼,无比繁华盛隆,她当时看到盛典上一身盛装,华丽装扮的小夭,心中顿生怨愤,就开始想着法子要好好的收拾收拾小夭。

再后来,阿念就遇见了清水镇的相柳,与他达成共识,合谋陷害小夭,并答应相柳,将来自己也要帮他做一件事……

往后的记忆,越来越模糊,涂山抜覆在她头上的灵力,在一点点消失。阿念眼中几滴清泪坠落,中间的那段记忆若隐若现,涂山抜又加强了灵力,后面的记忆又逐渐清晰起来。

一幅幅画面继续从她脑中,眼中闪过。

从清水镇,五神山,西炎,辰荣,这一路走来,再到大荒统一,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玱玹,成为了他的王后。

在玉山,相柳以两命诱杀小夭体内的蛊——这段记忆,涂山抜刻意让它在阿念的脑海中显现得最为清晰,清晰到直接烙印到了阿念的心上。阿念嘴角噙着痛苦的笑容,眼眸中恨意满满地看着涂山抜。

阿念哆嗦着问。

阿念(皓翎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涂山抜满脸笑容,说。

涂山抜我只是想通过某些事,让你死心。

阿念一手打开涂山抜的手,将前世一切记忆通通打断。她不想知道,不想知道过去的一切,她只看今生!

涂山抜笑了,笑得浑身簌簌颤抖,讥讽道。

涂山抜你竟然在害怕,害怕记住了那些记忆,害怕它们会深深地住在你的脑海里。

阿念转过身去,不想再看他。

涂山抜刚刚那些记忆都是破碎的,并不完整,不过你不想知道,那我也没必要继续劳心费神。

涂山抜走到她的面前,笑着说。

涂山抜你这就不想听了?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呢。

阿念冷地盯着他,问。

阿念(皓翎忆)你还有什么事?

涂山抜从她面前转身走到河岸边,他挥了挥衣袖,很散漫般地说。

涂山抜你还记得自己跟相柳发的那个毒誓吗?你为相柳保守了一个秘密,是关于小夭的。

阿念盯着他的背影,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涂山抜笑道。

涂山抜当时,相柳救了小夭,以命杀蛊,你发誓永远都不会告诉小夭,如若不然,下场会很惨。我就在想,如果你什么都告诉小夭了,那么一切是否就不一样了?

阿念在他身后,冷“哼”一声,笑着说。

阿念(皓翎忆)我告诉你,我什么也不记得。你的那些记忆,证明不了什么,我只相信这一世,我只是相柳的妻子,我也不是玱玹的王后!我也没有对相柳发过任何毒誓!

阿念(皓翎忆)倒是你……

阿念朝涂山抜走了几步,她皱了皱眉,说。

阿念(皓翎忆)这些年,你从未跟我解释过,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到这个相柳的身边?

阿念想了想,笑了起来。

阿念(皓翎忆)哦,对,我忘了,你让我改变他的命运。可是,现在呢?

阿念脸上的笑容变得讽刺。

阿念(皓翎忆)你却要我放弃他,我……我深深地爱上了他,在我对他情根深种后,你却要我放弃他!远离他!

阿念流着眼泪,悲痛地笑着。

阿念(皓翎忆)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害我!

涂山抜没有回头看她,也没有说话。阿念捂着心口,深吸了一口气,说。

阿念(皓翎忆)你如今叫我忘记他,这无疑是逼着让我服食毒药,比毒药带来的痛苦,胜过百倍。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忘记他?你说话呀?

阿念死死地盯着涂山抜,声音哽咽。

阿念(皓翎忆)你说呀!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我接近相柳?你意欲何为?

良久后,涂山抜转过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阿念,他笑着,伸出手去,想要抚上阿念的脸颊,阿念满眼震惊,她一手狠狠地拍开了涂山抜的手,又立马远离了涂山抜几步。

阿念(皓翎忆)既然你什么也不想说,那你永远都不要告诉我真相,我怕我接受不了,我怕我一气之下,杀了你!

阿念转身愤然离去,涂山抜却朝她的背影,大声道。

涂山抜不过是我的一己私利而已,你确实不应该知道。皓翎王姬,防风夫人!从此,你我之间……

阿念的脚硬生生停滞不前,她听到涂山抜又冷又僵硬地说。

涂山抜再无任何瓜葛!五神山上的海棠花酒,我拿走了,海棠花树也会消失了。

阿念猛然转身,看向他。

阿念(皓翎忆)我还有一事,想要知道。

涂山抜远远地看着泪流满面地阿念,阿念垂下头去,几滴泪珠从眼中坠落,她沉默了一瞬,抬头问道。

阿念(皓翎忆)涂山篌是不是你杀的?

涂山抜将目光移向树林的方向,不做任何回答。阿念看了他一瞬,见他一直不开口,她转身就要离去,涂山抜的声音又在她的身后响起。

涂山抜是我杀的,我只是想护着涂山氏的好人而已。

涂山抜最后再深深地看了一眼阿念,便转身朝树林里走去。阿念听到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时,她缓缓回身,望着树林中的那抹戴青色的身影。

直到那道背影,彻底消失在树林里。

五神山上的海棠花——真的在消失。

阿念骑着天马,火速回到了皓翎,在天马还未降落在地时,阿念就看见五神山,云雾缭绕间的那棵海棠花树散发着细密的白光,它就如那尘沙般,在风中渐渐消散。阿念不等天马落地,她直接从天空扑了下去,飞落到海棠花树前,她伸手去一碰,那整棵树瞬间化为风沙,从她掌中拂过,从她身边流逝。

阿念整个人一下子颓丧起来,她哀伤地笑着流着泪,嘴里喃喃道。

阿念(皓翎忆)骗子,大骗子!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阿念一夜未归,防风邶找了她一晚上,到现在还在外面四处寻找她的踪影。阿念回到了含章殿,失魂落魄地坐在了榻上,一坐下去就坐到了天黑。

入了夜后,防风邶回到了含章殿。他刚一走到门口,就看见了魂不守舍的阿念。他心中又喜又气,急忙跑了上去,将阿念拥进怀中。阿念浑身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防风邶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才用了这么大的力气,他在为她担忧,也在为此惩戒。

防风邶抱着她的力道松和了,轻声问。

防风邶一夜都不见你,你跑哪儿去了?

阿念紧紧贴在防风邶怀中,她浑身哆哆嗦嗦起来,防风邶察觉到不对劲,垂眸看着她问。

防风邶你怎么了?

阿念呜呜咽咽起来,她抓住了防风邶的衣服,一声又一声轻唤着他。

阿念(皓翎忆)相柳,相柳,相柳……

她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抽泣着。防风邶的手心贴在她的脑袋上,将她慢慢地按进自己的怀里。阿念仰起头来,满脸泪水的看着防风邶,说。

阿念(皓翎忆)对不起,我……

涂山抜说得对,若不是因为前世,她重信守诺,未将一切真相告诉小夭,那么相柳与小夭又怎么会生生错过?说不定,在相柳活着的岁月里,他和小夭也会存下一段刻骨铭心的美好回忆。可她却偏偏守了诺。

防风邶邹着眉头,问。

防风邶你在说什么?什么对不起?

阿念埋下头去,呜咽道。

阿念(皓翎忆)我让你担心了,我昨夜突然想出去走走,所以没有回来。害你为我提心吊胆了一晚上,对不起。

防风邶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说。

防风邶没事,你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我不会怪你什么。

阿念惊愕地抬头看着防风邶,他竟然信了。防风邶温柔笑着,他捧着阿念的脸,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防风邶静静地看着眼含泪光的阿念,给人一种可怜又惹人想要去怜惜她的感觉。阿念眨了眨眼,眼角又滴落几滴泪珠,防风邶俯下身去含住了她的唇瓣,阿念的手心贴在他的心口处,那里再也没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感应,有的只是一片冰凉感。阿念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地溢出。防风邶一边抹掉她的泪水,一边温柔地吻着她。

防风邶别哭了。

防风邶的唇停止在阿念的唇畔,他抬眸看向了阿念的脸,阿念依然抽搭着,防风邶又吻住她,完全不给她哭泣的机会,好一会儿过去,阿念浑身发软,呼吸紧缺起来,她止住了哭声,防风邶也放过了她。阿念瞪着他,她扬起手来,想要打他。

阿念(皓翎忆)你太过分了,我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这样对我。

防风邶握住她扬起的手,贴到了他的脸上,他笑着说。

防风邶我知道你一定受了苦,不然为什么一回来就哭哭啼啼的。说吧,昨晚上在外面,一夜不归,被谁欺负了?为夫去替你收拾他。

阿念忍俊不禁,她伸手抱住防风邶的脖子,在防风邶的嘴角上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

阿念(皓翎忆)我没事,我心情瞬间就好了,你不用担心我。

防风邶看着她的眼睛,问。

防风邶当真?

阿念(皓翎忆)当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防风邶笑着点头。

防风邶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念一脸幸福甜蜜,她钻进了防风邶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又在他怀中留念不舍地蹭了蹭,防风邶轻抚着她的头发,打趣道。

防风邶你呀你,都是当娘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阿念不满地看着他,说。

阿念(皓翎忆)你不喜欢?你嫌弃了?

防风邶神色柔软,说。

防风邶怎么会呢,我心里挺希望你一直保存着这份纯粹。

阿念满脸欢喜,防风邶盯着她看了一瞬,笑着说。

防风邶我忽然想到了在清水镇时,那时候的你,没有现在这般坚强,让人觉得很脆弱,你又爱哭又爱闹的,成日都让人的耳根子不清净。

防风邶一边说,脸上边浮现温柔的笑意。阿念噘着嘴,气闷地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防风邶轻轻一笑,说。

防风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呀,一回来就哭,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

防风邶笑眯眯着,撅起食指在她鼻梁上碰了碰。

防风邶原来你就是个小哭包啊。

阿念耳根子一热,她将脸埋进防风邶的衣服里,娇嗔道。

阿念(皓翎忆)哎呀,你别说了,讨厌死了。

防风邶笑了笑,等阿念在他怀里睡着后,他轻轻地将她放去了床上。防风邶去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与明月。他的目光时不时也会看一眼床上正睡得香甜的阿念,看着她熟睡的脸,就像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苞,让人忍不住想要轻抚,又让人不舍得去触碰。此刻,躺在床上的阿念,让他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防风邶看着恬静地阿念,他顿时心旷神怡。

心想,若是就一直如此这般静静地守着她,那该多好啊!

可惜啊……

防风邶目光哀伤地望向夜色中,那些都只能在他心里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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