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他在一张温暖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满是补丁的厚被子,感觉到屋内燃着火炉,在这大风大雪的天气里异常温暖,他还能感觉到屋内有人在不停地走动,似乎是在忙碌什么,耳边还有滚烫的开水烧开的咕咚声。
但他,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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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复站在探寻崖底守卫的领头位置,自然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最后面白净小脸的上官月眠。
她长相太清秀了,哪怕把头发束起,同男人般穿上盔甲战袍,依旧能一眼识出她的与众不同。
金复面上还在规整队伍,走到下面来靠近上官月眠,压低了声音:“上官小姐,你怎么来这了?”
金复头大,弄丢了宫远徵少爷,他已经感觉到宫尚角少爷对他的杀意了,如今上官月眠这个小祖宗还跟着,万一这个也弄丢了,那他也不用回宫门了,一起走丢了得了。
上官月眠同样也有很小的声音回应他:“我保证我紧跟队伍,你就让我一起去吧,我感觉我可以帮上忙。”
金复皱眉。
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帮上忙呢?
他抬头看了眼宫尚角的方向,鬼使神差地,后者居然对他点了一下头。
金复:“?”
角公子同意这门亲事?
不是,角公子同意上官姑娘去这么危险的地方?
下面随时可能会有埋伏的!
这次的事情多半就是无锋出的手,虽然角公子已经安排人调查宫门内接触雾姬夫人那封亲笔信的人了,但这崖下很难确保是安全的,说不定就会有无锋的高手蹲守在下面,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说,角公子毅然决然把上官姑娘的性命安全交到他手上是对他的绝对信任?
金复仿佛想通了什么,眼睛里顿时亮起了光,冲着宫尚角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仿佛可以加入什么终身值得信仰的组织。
宫尚角眼看着金复好像脑袋发热出了什么问题一样带着探寻小队转身离开,心里不禁纳闷:难道,他很喜欢搜查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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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远徵不动声色,装作自己还未曾苏醒,依旧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任由着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向着他的方向靠近。
来者似乎是个女孩子,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他常年与草药打交道,能闻出少女身上的药草味似乎都是用来调理身上气味的。
她在掩盖她身上原本的气味吗?
宫远徵心下生疑,依旧保持着安静平稳的呼吸。
随后是碗落在身侧桌子上的声音,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了,长久的安静。
安静得宫远徵浑身不自在,似乎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一直在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上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
最终还是宫远徵忍不住了,他闭着眼开口:“你有什么目的?”
床边的人终于动了,但宫远徵未听到声音。
身边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宫远徵没有睁眼,伸手就去抓宫远徵的手,宫远徵下意识坐起身立马向后躲去,声音狠厉:“你做什么?!”
紧接着他听到了床边支支吾吾的声音,一双满是茧子的手还是向他伸了过来,试探性地捏着他的手指在他手掌上留下了几个字:
“我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