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2）

周一的早读课，宋亚轩故意比平时早到了十分钟。他把书包往桌上一摔，发出不算小的声响，却没看马嘉祺一眼，径直从他身边绕过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拿出语文书大声朗读。

声音很响，带着点刻意的张扬，像在宣告什么。

马嘉祺趴在桌上，半边脸埋在抱枕里，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他没动，也没说话，只有搭在椅背上的手指轻轻蜷了蜷——宋亚轩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哭过。

上周日晚上，他给宋亚轩发了条消息，问手怎么样了，没收到回复。打电话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冰冷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知道宋亚轩还在生气，气他的冷漠，气他的呵斥，或许更气那天巷子里看到的烟。

早读课结束，宋亚轩把书往桌洞里一塞，转身就往外走。贺峻霖端着水杯经过，撞了撞他的胳膊

贺峻霖“亚轩，不去吃早饭吗？”

宋亚轩“不去。”

宋亚轩的声音硬邦邦的，脚步没停，径直走出了教室。

马嘉祺的目光在他背影上停了两秒，又重新闭上眼。桌洞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简嘉洛发来的现场照片——警方已经在宋亚轩家附近的小巷布控，伪装成了修路工人。他回复了个“收到”，指尖却有点发凉。

第二节课是化学，林老师在讲台上讲得眉飞色舞，宋亚轩却在低头画画。他在草稿纸上画了只龇牙咧嘴的小狗，旁边标着“马嘉祺”，又画了只眼泪汪汪的小猫，标着自己的名字，然后用红笔在两只小动物中间画了道粗粗的横线，像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画着画着，笔尖突然顿住了。他想起以前马嘉祺总说他画画像小孩子，却会把他画的每一张小纸条都夹在课本里；想起马嘉祺做饭时，会把他不爱吃的青椒偷偷挑出来；想起在天台上，马嘉祺吻他时，风里都带着甜。

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涩。宋亚轩把草稿纸揉成一团，扔进桌洞，眼眶有点热。

午休时，张真源端着两份饭回来，把其中一份推到宋亚轩面前

张真源“给，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又把另一份放在马嘉祺桌上

张真源“马哥，你的糖醋里脊。”

宋亚轩没动，盯着桌面发呆。马嘉祺也没动，依旧维持着趴着的姿势，只是指尖在抱枕边缘轻轻摩挲着——那是宋亚轩送他的抱枕，上面的小熊图案已经被磨得有点模糊了。

丁程鑫看不过去，坐在两人中间的空位上，假装翻书，实则在打圆场

丁程鑫“阿宋，你手怎么样了？那天看你撞得不轻。”

宋亚轩的手指蜷了蜷，手背的红肿已经消了，却留下一小块淡淡的印子

宋亚轩“没事了。”

丁程鑫“没事就好。” （看了眼马嘉祺，见他还是没反应，只好叹了口气）“下午体育课自由活动，耀文说要打比赛，缺个人呢。”

宋亚轩没接话，拿起勺子扒拉了两口饭，味同嚼蜡。

下午体育课，宋亚轩果然被刘耀文拉去打比赛。他跑得很猛，投篮却频频失手，心思明显不在球上。一次抢篮板时，他没注意身后的人，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几乎是同时，场边传来马嘉祺的声音

马嘉祺“小心！”

宋亚轩的身体僵了僵，回头看去，马嘉祺站在树荫下，眉头紧蹙，眼里满是担忧。见他看过来，马嘉祺立刻移开目光，假装看别处，耳根却悄悄红了。

宋亚轩的心跳乱了一拍，转身继续打球，却没刚才那么拼了。

放学时，宋亚轩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故意磨蹭到最后。教室里只剩下他和马嘉祺，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风声。

他偷偷看了眼马嘉祺，对方已经坐直了身体，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有点孤单。

宋亚轩背起书包，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回头，轻轻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马嘉祺抬起头，目光落在空荡荡的门口，手机屏幕上的代码还在滚动，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了。

口袋里的烟盒硌得慌，他摸出来又塞回去，反复几次，最终还是揉成一团扔进了桌洞

巷子里的烟味太呛，他不想再让宋亚轩闻到了。

只是和好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像有层无形的膜，隔着两个人，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又好像隔着很远。

夜色渐浓，宋亚轩站在自家阳台上，看着对面公寓的窗户。马嘉祺的房间灯亮着，一直亮到很晚，像颗悬在夜空中的孤星。

他摸出手机，点开和马嘉祺的聊天界面，上次的消息还停留在上周——马嘉祺问他手怎么样了。

宋亚轩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终究还是按灭了屏幕。

冷战还在继续，像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谁也不肯先低头，却又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牵挂着。

这章就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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