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将灯吹灭,他戴上金丝手套,拉着月黎岁朝药房走去。
月光洒进屋内,药房里一个黑影正站在药炉前煎药。
是云为衫。
“云姐姐,这么晚了你来药房煎药干嘛?”
云为衫先是一惊,然后听出来是月黎岁的声音,松了口气。
她回头,见月黎岁和宫远徵两人站在不远处。
“我来医馆配一些安神的汤药。”
宫远徵心生怀疑,“白天不来,非要三更半夜才来医馆?”
云为衫反问:“那为何徵少爷半夜三更出现在医馆呢?”
宫远徵哑口无言,直接走上前拿起药瓶闻了闻。
“衣服上有朱砂的痕迹,汤药里有硝石的气味。”
他瞥了眼药炉的汤渣,狡黠一笑:“还有山栀,云姑娘,这几样东西,可不是什么安神之物啊。”
“你是在配毒。”
云为衫泰然自若,“宫门族人皆服用徵公子亲自调配的百草萃,毒药能有何用?除非你的百草萃有问题。”
见她提起百草萃一事,宫远徵面上带了些愠怒。
月黎岁直接走到宫远徵的身边,语气软糯:“云姐姐就来配个药,别这么凶嘛~”
见她朝自己眨巴眨巴眼,宫远徵想起那柔软的触感,心弦一紧。
“谁大晚上配药来配毒药啊。”他嘟囔着。
宫远徵直接将那瓶药递到云为衫面前:“喝一半,若喝了无事,我便信你并非在配毒。”
云为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是帮执刃大人准备的汤药,我不能喝。”
“安神之物,你怕什么?”
月黎岁拿过药瓶:“哪有人逼着健康的人喝药的,远徵,你这样可不行。”
宫远徵委屈极了。
月黎岁居然为了别人凶他?!
他咬唇道:“岁岁,我这里药材很多,到时候再帮她煎一份送去羽宫就是。医馆归我徵宫管辖,要是送出去的东西把羽公子喝坏了,到时候我可就说不清了。”
云为衫不想月黎岁为难,她拿过月黎岁手里的药瓶,直接张嘴喝掉小半。
“可以了吗?”她擦掉嘴角残留的药痕问。
月黎岁:“看吧,云姐姐并非在配置毒药,一点事都没有,你还不放她离开。”
见她并无异样,宫远徵沉默不语。
云为衫朝月黎岁点头,然后将瓷瓶盖好收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突然,寒光一闪,刀从宫远徵的腰间挥出。
“云姐姐小心。”月黎岁一个跨步,将云为衫推到一旁,自己用未出鞘的剑挡下了这一击,但宫远徵速度太快,她左肩胛骨被划伤了。
宫远徵立马收起刀,冲到她身边查看伤口,“岁岁,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
月黎岁被他弄痛,眉毛皱成一团,“痛痛痛,你轻点,我刚刚闪开了一些,应该不是很严重,等会上点止血药就行了。”
云为衫也上前查看伤势,“还好不是很严重,徵公子,你为何要攻击我。”
然后戳了戳她的额头,娇嗔道:“你呀你,凑上来干什么,我又不是躲不过。”
月黎岁嘴角扯出一丝微笑,“这不是没多想嘛。”
“你们这是干什么?”院内传来宫子羽的呵斥声。
云为衫闻声望向宫子羽,“羽公子?你为何会在此。”
宫子羽气冲冲走进来,对宫远徵怒目而视:“宫远徵,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残害宫门之人。”
月黎岁见事态严重,立马出来调停。
“没这么严重,不至于不至于,怪我头脑一热挡了一刀。”她瞥了眼宫远徵,他神情落寞,一言不发。
“这都是误会,远徵身为徵宫宫主,自然会对这些药材敏感了些,云姐姐半夜潜入医馆熬药,确实不符合常理。”
这要是定性为残害宫门之人,远徵肯定要被长老们罚惨的,她继续从中斡旋。
“执刃,你看云姐姐没事,我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要不咱们就算啦?”
宫子羽知道自己半夜派云为衫来制作毒药已是不妥,万一捅到长老院,他也保不准三域试炼算不算闯关成功,强压着怒火,小声地说:
“既然黎岁妹妹不追究,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宫远徵,希望下次你拔刀时可要看好了对方是谁。”
“阿云,我们走。”
见他们走远,月黎岁长呼一口气。
她拍拍宫远徵的手臂,“人都走啦,怎么还不说话。”
宫远徵还是没有回答。
月黎岁抬眸而望,只见宫远徵面色惨白,两眼通红,泪水在眼角摇曳。
“怎么哭了,远徵。”她走到他面前,轻轻擦拭着泪痕。
“姐姐,得罪了。”
为了更好地上药,他将衣服撕开,轻轻地将药粉撒到月黎岁肩胛处的伤口。
“疼不疼?”
“对不起,姐姐,我弄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