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的过,只不过他的话越来越少了,回了家就洗澡,然后就是埋头写作业,一点也不理人.
我“刘耀文,我今天买的樱桃可甜了,你尝尝?”
他背对着我在餐桌上写题.
刘耀文“不用了.”
我看了看无声转动的秒针,挺晚的了,还是别耽误他备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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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行了一模二模,学校里的氛围泛着浓浓的压抑,学生也分不出情绪再来叫苦叫怨,写不完的卷子背不完的书,让他们连抬头看看窗外的心思都没有.
刘耀文机械的不停刷着一张又一张数学题,和多数学生一样,根本听不见下课铃.
他也在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深夜里刷题刷到眼睛睁不开,超负荷的压力导致短暂性的记忆缺空,他多希望自己能是一个永动机,一直写到高考那天.
刘耀文前段时间去狱中看了看母亲,母子相见时都觉得彼此瘦了.
刘耀文是累的,可他母亲脸色苍白得看不出血色他问母亲是不是生病了,她只说,别担心,好好考试.
也不知道是谁家里有人在女子监狱当狱警,换班回来的时候提到了狱中有人拒绝治疗的事情,高三九班后排的几个学生无心复习就随口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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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那天没回家,我联系他到半夜他才说今晚不回来了.
其实他在河边蹲了一夜,夜里有人钓鱼的,但是很少,他们这些钓鱼的人一般是在夏天出来成夜的钓,现在还没到最好的时间.
刘耀文放空了大脑,每个季节的风都有专属的味道,刘耀文盯着河面,河堤的灯明明暗暗的在河面波动着.
他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出了许多画面,大多是小时候那种幸福的样子.
刘耀文“妈妈,买一个竹蜻蜓吧.”
仿佛开了第三视角的样子,刘耀文看到一个小男孩,那是年少时的他,手里还拿着母亲买来的竹蜻蜓.
刘耀文“妈妈,我今天考了第一哟.”
刘耀文“妈妈,生日快乐!”
刘耀文“妈,我回来了!”
刘耀文“妈,你脸上怎么了?”
刘耀文“妈,等我考出去,我带你离开这儿.”
……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想到妈妈吧,至少刘耀文现在很想,很想很想,所有好像快要被遗忘的事情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想了起来.
河边还挺冷的.
李秀梅“耀文啊,怎么又不穿外套,别感冒了!”
李秀梅“多吃点啊,长个呢.”
李秀梅“又考了第一名啊,真棒!”
李秀梅“回来了,我去给你热饭.”
李秀梅“别怪你爸爸……”
李秀梅“考出去,考出去.”
……
刘耀文摇了摇脑袋不再去想了,想得太多反而让自己难受了影响备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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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天休息在家,正刷着手机突然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响,应该是手机铃声,这家里除了我的就是刘耀文的,秉着不窥探别人隐私的问题,我没去管它.
可那声音停了一会又响起来了,坚持不懈的一直打,说不定是有急事呢?
我怎么找也找不着,最后趴在沙发上细细听着声音才从沙发缝缝里找到了手机.
我“喂.”
狱警“是李秀梅家属吧,犯人在服刑期间拒绝治疗,现在已经……”
耳边女声一直在说着,可是我好像听不见了,尖锐的鸣声在我耳边回响,过了好一会我才听见那边又说.
狱警“你好,在听吗?”
狱警“请于二零一五年五月二十九号来青山路女子监狱领取骨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