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 · 永不枯朽的春天

恰逢神祗信以下以第一人称叙述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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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年的那个夏天，是我遇见他的第一面。

1922年7月8日，他收到上级指令，来到江西安源准备开展工人运动。

树叶掠过季风的停留，夏天的永昼在七月的流光碎影间倒映，回忆都染上了缱绻的颜色。

那时的我在替月姐儿看管她的照相馆，偶尔来客人了，我就用我那不太熟练的蹩脚功夫帮着冲洗胶片。

那天的夏光很好，站在柜台可以望见窗外探进的一枝香樟叶。

“您好。”一双清瘦的手掌闯进我的视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就那样平静地摊在我面前。

“冲洗胶卷。”他递来一卷胶卷，冲我笑了笑。

年轻男人生得眉目端正，眸子中带着一丝笑意却又沉静无比。他穿着一身中山装，圆形的衣领扣子刚好落在凸起的喉结下方，衣裳的袖子倒是卷着，瞧着是个坦荡荡的君子模样，却又不乏一点痞气。

那一瞬，我好像看到了一座决堤的晴山，跨过整个春野，使世界都黯然失色。

后来也总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描述他，提及他时常常用一句“他人很好”带过。

“店里没有其他人吗？”他倚着墙边，望着楠木架上的一张照片有些出神。

“老板带着她们去码头进货了，我也是帮忙看管一会的。”

“哦，”他应了一声，转过头道，“有时间帮我拍张照吗。”

“有的，胶卷马上冲洗好，就能拍了。”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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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笑一笑。”我调好三脚架，掀开相机上的红布，透过镜头与他对视。

“咔——”

相机上方腾起一小阵白烟，快门按下的咔嚓声起落均定格时间。

“我去帮你冲洗一下。”

我返回内屋，从书摞中抽出半张宣纸，第一次用着新买的钢笔写下一句情诗。

［树枝频频拥向素未谋面的夏天，白日梦里唯一的月亮是夜晚的偏旁］

都说新文化运动后提倡自由恋爱，那我也大胆一次吧。

不多时，新诗夹在黑白老照片中被装进信封里递了出去，我兴起的青涩和稚拙也一并坦了白。

只是不知他是否能读懂。

“多谢裴姑娘了。”

他临走时，外面忽而下起了雨。

细雨踯躅零落梧桐枝头，所幸江西的雨来的不会太急，在店中稍避，应当不久就能捱过。

他同我攀谈了一会儿，聊聊今日的天气，扯扯南街的糖炒栗子，后来又谈到革命与新思想，只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很想问的那个话题——

“你生得这般俊，应是有爱人的罢？”我打趣道，但内心却是有点不安。

我怕我听到那个会令我失望的答案。

“没有。要说爱人的话，裴姑娘这般精明懂理、学识渊博的女子，也当有不少人爱慕吧。”他调笑着回言道。

我莫名松了口气，从柜台下拿出一包桂花糖放到台面上，和他斗嘴，“那是自然，我刚刚及笄那年，这家中的门槛都快被说媒的婆婆给踏平了。我请你吃桂花糖，尝一尝。”

“多谢了，我看这雨也要停了，组织里还有任务等着我，我便先走了。今日和裴姑娘聊的很投缘，若是有机会改日能再相聚，我必请姑娘去茶楼里坐坐。”

“嗯，有缘再见，一路平安，”我又将门口的一把油纸伞递予他，“拿着点罢，这雨说不准还要再下呢。”

“好。”

我目送着他的背影，手指不断摩挲着他留下的字条，上面记了他的名字，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唐晓翼，字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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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泛泛之交的我们却好像有些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从未如此确信过宿命感。

夕阳漫过木格窗，橘红色的微光不尽渲染着将夜的清冷。

我坐在窗边，枕着散发着墨香的书卷与季末的落花，恍然瞥见楼下的一抹身姿笔挺的身影。

“幺妹，快出来见见唐先生。”兄长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唐先生？会是他吗。

我没再多想，都来不及放下手中的书，便急匆匆地下了楼。

树下，那道熟悉的身影正襟危坐，凝神看着手中的安源矿场地图。偶有树叶飘落，落在纸面上，他屈指拂开。

1922年9月12日，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祈远先生。”

纯白儒衫的男子闻声微微侧头，露出一个谐谑的笑容。

“裴姑娘，是你啊，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他见到我，眸中却没有半分惊讶，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他招招手叫我过去，从布包里拿出一盒桂花饴糖，俯身在我耳边道：“送你的礼物，记得拆开看看。”

他咬字清晰，音色清润纯正，带着一点北平那边的腔调，像是午后下刚泡好的一杯热暖红茶，虽有些散漫，听着不大正经，却让我的耳廓很是发烫。

“多…多谢。”

我提着饴糖走进堂厅，恰好撞上正在沏茶的兄长。

“慌慌张张的做甚么，你去和唐先生问过好了吗？”

“问过了，他还送了我一盒饴糖。”我答得很快，生怕他看出什么异样。

“我说他来的路上怎么非要买盒糖，原来是要送你的啊，”兄长嗤笑一声，“你们两个之前见过吗？”

“见过的，我帮月姐儿看店的时候给他冲洗过胶卷，哥你慢慢忙，我先去复习功课了。”

我头也不回地跑回屋子，关上门后确认不会有人再进来，才开始拆起了糖盒的包装。

打开盖子，琉璃纸包裹的饴糖上方覆着一张信纸，周边还点缀着几片花瓣。

我忐忑地拿起信纸，发现这是他回给我的情诗。

［我的灵魂里种着一个永不枯朽的春天，待到春意正浓时，将余生的黎明与自由都赠予你。

裴姑娘，其实从相识的那一刻起，我就与你志同道合了。］

恰逢神祗信1956字献上——

恰逢神祗信是的，严重ooc，小唐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