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漓扛着福惠在雪地里转圈，小家伙咯咯笑得前仰后合，虎头帽都歪到了一边。
“六哥！飞高点！”
福惠小手抓着景漓的肩膀，两条小腿在空中乱蹬。
“好嘞！”
景漓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跃，竟真把福惠往上托了半尺高。
福惠尖叫一声，随即笑得更欢，差点从他肩上滑下来，幸亏景漓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的小腰。
“哎哟，我的小祖宗，摔了你额娘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景漓假装凶巴巴地瞪眼，却被福惠伸手捏住鼻子，嘟囔着。
“六哥坏！六哥坏！”
“他坏？”
弘历在一旁堆雪堡，闻言抬头笑骂。
“明明是你自己赖在他身上不下来！”
福惠理直气壮，小脑袋一扬，还亲了景漓一口脸颊。
景漓顿时做了个夸张的晕倒动作，往后一倒，连人带娃滚进雪堆里，惊起一片雪雾。
众人哄笑，连一直静静站在廊下的皇后宜修都忍不住掩唇轻笑。
“这孩子，疯得没边了。”
她摇头，却并不真的责备，只命宫女多抱几件厚氅过来。
“姐姐，您也别太惯着他们。”
年世兰笑着递上一杯热姜茶。
宜修接过茶，目光落在雪地里那群打闹的身影上，轻声道。
“是啊……皇上常说，宫里最难得的，便是这份天真。”
正说着，忽听“哗啦”一声，原来是弘历堆的雪堡塌了半边，压得他一个趔趄，屁股结结实实坐进雪里。
“哈哈哈！五哥！”
弘历狼狈爬起，雪从后领直灌进脖子，冻得他直跳脚。
“弘昼！你给我等着！”
“我等你啊！”
景漓一把将福惠抱起举过头顶。
“八弟，咱们建个更大的雪堡，把五哥关进去当囚徒！”
“关五哥！关五哥！”福惠兴奋地拍手。
齐妃笑着摇头：“你们这些小冤家，整日里没个消停。”说着从袖中掏出个绣着梅花的荷包，递过去，“喏，刚煨好的桂花栗子，趁热吃。”
景漓笑嘻嘻接过，剥了一颗塞进嘴里，又转手喂给福惠半颗。小家伙吃得满嘴香甜，眼睛眯成缝。
“还是齐额娘最好！儿臣愿为齐额娘效犬马之劳——比如，替您把廊下的雪扫了？”
“少来！”齐妃戳他脑门，“你一说效劳，准没好事。”
“哎，人心不古啊！”
景漓仰天长叹，惹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耿氏走过来，轻轻替他整了整狐裘领子，低声道：“别光顾着闹，手可冻着了？”
景漓摊开手，果然红通通的。
他却不当回事，反倒握拳在空中挥了两下：“额娘放心，儿臣这是热血沸腾，冷风一吹，正好降火！”
耿氏无奈地笑：“就你会说。”
这时福惠忽然指着梅林深处，咿呀道：“马！马！”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一匹小白马踏雪而来，背上还驮着个小小的红绒垫。
原来是小太监牵来了御马监新驯的小马，专供阿哥们学骑。
“哎哟！”景漓眼睛一亮，“八弟要骑马啦！”
“我也要！”弘历立刻扔下雪团。
“都别争。”宜修温和开口，“今日天寒，福惠尚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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