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惠早已挣开景漓的怀抱，跌跌撞撞往前扑去，嘴里咿咿呀呀喊着“马马”，小短腿在雪地里陷得东倒西歪，活像只刚出窝的小鸭子。
“慢点儿！我的小祖宗！”
景漓急忙追上去，一把将他捞起来夹在腋下，惹得福惠咯咯直笑，小手拍着他肩膀抗议。
“六哥坏！我要骑马！”
“骑什么骑，你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马儿打个喷嚏你都得翻跟头。”
景漓故意板着脸，却还是把他放了下来，只牢牢牵住他的小手。
弘历也凑了过来，搓着手笑。
“这马儿瞧着温顺，不如我先试试？”
“五哥又来抢！”
景漓立刻挡在他前头，张开双臂。
“今日谁也别争，我提议——让福惠先骑，咱们轮流当马夫！”
“当马夫？”
齐妃一听，笑得直扶额角。
“你们这些孩子，尽会胡闹。”
“可不是胡闹。”
年世兰抿嘴一笑，眼中柔光流转。
宜修也笑着点头：“那就依弘昼的主意。只是须得小心，太监牵着缰绳，再垫上厚绒毯，别冻着孩子。”
一声令下，小太监连忙将小白马牵到平坦雪地上，又搬来矮凳。
福惠被抱上红绒垫时，兴奋得小脸通红，两只小手紧紧抓着鞍前的雕花扶手，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星子。
“驾！驾！”他奶声奶气地喊。
小白马原地踏了两步，福惠吓得“哇”了一声，下意识往后一仰，直接往景漓怀里倒去。
景漓早有准备，稳稳接住，顺势将他圈在怀里，一手扶着鞍，一手环住他腰。
“别怕，六哥在呢！咱们慢慢走一圈，好不好？”
福惠点点头，小脑袋往他肩窝里蹭了蹭，这才重新坐直。
“走咯——”
景漓牵着马缰，亲自在前引路，脚步轻缓，嘴里还模仿马儿“嘚嘚”地跑着，引得后头弘历和弘昼笑作一团。
“六弟这是当真转行做马夫了？”弘历打趣。
“你懂什么！皇阿玛说过这叫兄友弟恭。”
“哟，还搬出皇上来了？”
耿氏站在廊下，笑着摇头，又对身旁的齐妃。
“这孩子，打小就爱逗人开心。”
齐妃轻叹：“有他在，宫里就少了几分冷清。我那大阿哥弘时，整日读书习武，规矩得连笑都不敢大声。”
耿氏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孩子性子不同，弘时沉稳，弘昼活泼，都是好孩子。只要他们兄弟和睦，咱们做额娘的，就安心了。”
雪地里，景漓已带着福惠绕了小半圈。小家伙起初还紧张，后来发觉马儿走得稳当，胆子渐渐大了，竟开始伸手去够道旁低垂的梅枝，嘴里嚷着：“花！要花！”
“好嘞！”
景漓松开缰绳，嘱咐小太监牵稳，自己三两步跃上梅树，折下一支开得正盛的红梅，雪簌簌落下，沾了他满头满肩。
福惠得意极了，挺起小胸脯，学着大人的模样挥手：“赏——赏六哥糖糕！三块！”
众人哄堂大笑。
“这孩子……若能一直这么笑下去，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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