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一开口,福惠立刻缩了缩脖子,把小脸埋进景漓怀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咕哝道:“不吃糖糖,不吃糖糖!”
“怕了?”华妃轻摇团扇,眸光流转,“那我明日就请牙虫子来御花园摆席,专请不听话的小阿哥喝茶。”
“我不去!”
福惠扭着身子,却忍不住笑出声来,小手紧紧攥着景漓的衣角。
景漓揉了揉他的发,笑道:“你瞧,连牙虫子都知道挑嘴,只爱找甜嘴小孩儿。咱们八弟一张小嘴,甜得能滴蜜,不请他请谁?”
众人又是一阵笑。张伯乐呵呵地掀开铜锅盖,一股甜香混着桂花清香扑面而来,乳白的羹汤微微冒着泡,莲子炖得软糯,浮在蜜汁之上。
“来来来,小主子们一人一碗。”张伯熟练地舀了五碗,特意在福惠那碗里多捞了两颗枣子,“八阿哥身子金贵,得多补补。”
“张伯最好了!”福惠捧着碗,小脸放光。
“使不得啊!”张伯故意板脸。
“张伯伯!”福惠依旧脆生生地喊,说完还踮脚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
张伯愣了愣,随即眼眶微热,忙低头假装擦碗。
窗外夜风渐起,吹得檐角铜铃叮当轻响。
琉璃灯的光晕洒在青砖地上,映出几个孩子围坐的身影,笑声像珠子滚落玉盘,清脆又热闹。
弘历捧着碗,小口啜着,忽然道:“这羹,比前日的还甜。”
“那是自然。”景漓得意地扬眉,“我昨儿亲自去御园摘的桂花,还特地挑了朝南开得最旺的那棵——太阳晒足了,花才香。”
“你摘花的时候,被李公公追了三条回廊,差点摔进荷花池。”
弘时从门外踱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卷书,眉梢微挑。
“堂堂六阿哥,为了一锅甜羹,啧啧啧。”
“三哥又来装大人。”
景漓翻了个白眼:“听皇阿玛说你小时候偷吃月饼,卡在喉咙里直翻白眼,还是我额娘给你顺的气。”
“……那是意外。”
“哈哈哈!”福惠拍着小手,“三哥也偷吃!三哥也偷吃!”
“好了好了。”
耿氏不知何时也来了,站在门边,披着月白缎面披风,眉眼温柔。
“你们一个个的,真能闹腾。”
“额娘!”
景漓立刻扑过去,搂住她胳膊,。
您来得正好,这羹可养人,您也喝一碗。”
耿氏笑着接过张伯递来的碗,轻抿一口,眼底浮起暖意:“甜而不腻,温润入心。难怪福惠惦记着。”
“额娘,”景漓忽然压低声音,眼睛亮亮的,“我明儿想带福惠去御马监看小马驹出生,您说好不好?”
“你又打什么主意?”耿氏戳他脑门,“上回说带他去看孔雀开屏,结果俩人爬树掏鸟窝,差点被啄了眼睛。”
“这次不一样!”景漓挺胸,“只是远远看着。”
“我要去!我要给小马起名字!叫……叫‘糖团子’!”
“糖团子?你是不是脑子里全是甜食?”
“甜的好呀!”福惠理直气壮,“小马吃了糖,跑得快,还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