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渐渐浸染了范府的飞檐翘角。竹林外虫鸣窸窣，风过处，沙沙作响，仿佛大地在低语。范思懿裹着小毯子，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嘴里仍念念有词：“亮亮虫……飞到大哥肩上……”
范闲立于廊下，望着天边最后一缕余晖沉入远山，唇角微扬。他转身轻轻将范思懿抱起，动作轻巧得如同捧着一盏将熄未熄的灯。
“大哥……”范思懿迷迷糊糊睁开眼，小手一把搂住范闲脖子，“萤火虫……还没看呢……你答应我的……”
“明日再看。”范闲低声哄道，“今日你写了三个字，虽歪了些，也算用心。明日若能把亮字也描出来，我带你去池塘边，那儿萤火更多。”
“真的？”他一下子精神了，眼睛瞪得圆滚滚，“比星星酥还多？”
“嗯。”范闲点头，将他轻轻放回榻上，又掖了掖被角。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范思辙！你给我站住！”
“不是我！真是意外！”
只见范思辙抱着一只木盆狂奔而来，身后跟着怒气冲冲的厨房管事。那木盆里竟盛着半盆湿漉漉的糯米团子，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那是给老爷明早蒸的桂花糍！”管事追得气喘，“你拿去炸成麻球，灶膛都熏黑了！”
“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让甜点更酥一点嘛！”范思辙理直气壮，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
恰在此时，范思懿一个翻身从榻上滚下，赤着脚就往外冲，嘴里喊着：“二哥！我也要炸甜心！我要吃金灿灿的糖月亮！”
兄弟俩撞了个满怀。
范思辙扑通跪倒，木盆脱手飞出，糯米团子撒了一地。而范思懿顺势一滚，竟一头扎进范闲袍角，小手本能一扯——
“嘶啦——”
一声轻响，范闲腰侧衣料应声裂开半尺长口子，裤带险些松脱。他身形一顿，眸光微冷，低头看着那个懵懂抬头、满脸无辜的小团子。
“……你又干了什么？”
“我……我没使劲儿……”范思懿眨巴着眼，“就是……想抱二哥……”
范若若闻声赶来，掩嘴偷笑：“三弟这是专克大哥的命门，连衣服都不放过。”
林婉儿也扶着门框走来，手里还捧着那本《虫谱》，轻声道：“别生气，思懿不是故意的。你看，他耳朵都红了。”
果然，范思懿整张脸涨得通红，忽然“哇”地一声扑进范闲怀里，抽抽搭搭起来：“大哥对不起……我不是坏孩子……我只是太想吃糖月亮了……还想和二哥比赛谁尿得远……
众人一怔。
范若若忍俊不禁，转头咳嗽起来。林婉儿低头翻书，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范闲闭了闭眼，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们两个。”他冷冷扫向范思辙，“从今往后，不准在他面前提比赛二字。否则你懂…”
“凭什么？”范思辙不服，“我又没惹他！”
“因为你教他往蟋蟀壳上涂油，还告诉他那是南诏秘宝。”范闲淡淡道，“昨儿他差点把厨房点了，今儿轮到你了，不愧是亲的同胞兄弟。”
范思辙缩了缩脖子，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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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作者上手术台，不知道几点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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