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提到了第六寻，六寻是去苗疆寻少师，因为是和肖紫衿一起，不想过多笔墨写了。
*感觉好多原文，一堆废话唉，谨慎点开
第四章 陌上尘
“是阿柔告诉你香灰粉可以引发我的喘症，你拿来对付我？”
乔婉娩被缚着靠坐在木凳上，胸口闷痛即便是张口也难以呼吸，她强忍着疼痛在呼吸的间隙看向面前拿着刀的和尚。
“是你们逼我的，我说了我不是不还少师，我只是想留它在我身边多待几日，当今武林，谁不贪恋这把天下第一的宝剑！”
乔婉娩大口吸气却还是感觉不到情况有丝毫的好转，是啊，少师是天下第一的宝剑，自己也是多方打听了九年才得了下落，和紫衿去苗疆费尽心力寻回的，苗疆最善蛊虫奇术，但即便是这样自己也没有退缩。
习剑之人最重要的便是手中剑，若有一日他回来了，一定会高兴的，若是他还没回来，或许也会因为少师出现重回四顾门。
她抬头看着面前神情癫狂的人，自己因为相夷十年不曾迈出一步，阿柔为了这样自私自利对自己百般利用的人丢掉性命，她们主仆，果真是一模一样：“你害死了阿柔，还这般懦弱地为自己开脱……”
“够了！你们封了山口，把我困在这里走投无路，我只能绑了你，剁你一只手送给他们！”
面前执着刀的人越走越近，乔婉娩努力扯着身后的绳结但因为喘症发作提不起一丝力气，刀尖越来越近，乔婉娩蓦地想起那个今天才见过的青袍神医，他这十年一定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不然怎么会瘦弱苍白到那个地步。
不过也不难想到，离开四顾门他要自己生活总归和以往有所不同，过去相夷从不栽花种草，遑论是要种菜，他也不喜做菜，甚至连最基本的蔬菜也分不清，他很会花钱，这些年没有足够的银钱他一定遇到了很多难事。
乔婉娩本以为除去愧疚外自己还会怨他，怨他还活着却十年以来杳无音信，但到了这时候才发现并没有，知道他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
生死攸关的时候还能想到这些，乔婉娩回过神看着已至自己身前的人心中不由苦笑，自己确实是没救了。
有石块打在面前和尚的头上，几乎是同时一柄剑飞来穿胸而过，她松了一口气顺着剑飞来的方向转头看去，青衣男子蹲在她身边，语气里还有未来得及掩藏的担心，“乔姑娘，还好吗？”
乔婉娩忍住鼻腔的酸涩，望着他明知故问道：“李先生为何在此？”
李莲花习惯性的‘啊’了一声，转头看向别处，“大家呢，都在分头找你，我不过是正巧遇上而已……我这功夫不济，就只好搞偷袭了。”
乔婉娩如被抽去气力一般垮下去，闭眼别过头去，一滴眼泪落下。
相夷，你分明是担心的，为什么要装作我们不识？只要你承认你是相夷，还在意我我们就可以在一起，十年间的事我可以等你愿意告诉我，但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说？
“我给你解开吧。”说着李莲花就摸上了绑着她的绳索，指尖不小心划过她手背时他抱歉的朝她微笑了一下，像是要打破现下奇怪的氛围般随口找话题说道：“这个人啊，实在是太无耻……”
乔婉娩勉力朝他微笑了一下，想起方才不小心将青鸾玉镯磕在了墙壁上，连忙对着火光仔细检查，既然相夷已经回来，自己便无法违逆心意同紫衿过下半生了，这是他的家传之物，要物归原主便万不能有损伤。
“乔姑娘，看来你很珍视这个玉镯。”
乔婉娩闻言抬头，正看见李莲花眼中失落一闪而逝，他执意不与自己相认，乔婉娩本想赌气不和他解释，但瞥见他侧脸时却条件反射般矛盾的开口，“本就是不属于我的东西，既然要物归原主，便该在归还前妥善保存。”
李莲花闻言一怔，眼里的光亮了起来，但很快不知想起什么又黯淡下去，恢复成了比过往更加平静的模样，“乔姑娘，我们先出去吧。”
乔婉娩点头，在他的搀扶下往外走去，只是胸闷气短的症状在空气不流通的地道里更加严重，她再难挪动半分，弯腰站在原地咳嗽喘气。
“乔姑娘，我听肖大侠说你有喘症，不如先坐下来歇歇吧。”
李莲花拿着火把体贴的建议道。
自己有喘症的事情他难道不清楚么，何需搬出紫衿来说事，他不过是不想被她发现身份罢了，乔婉娩突然觉得委屈起来，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胸腔里的空气越发稀薄，乔婉娩弯腰捂住胸口，手脚冰凉四肢发麻，眼前已是一片模糊，是快要到极限了，她宛如溺水濒死的人一般摸索着拉住那人的袖子，狠狠吸了一口气都感觉不到好转，但总算是可以说话了，“相夷……你终于回来了，真好……”
李莲花是第一次见到她的喘症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慌乱从袖中摸出一个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药丸放进她口中，“阿娩，你怎么样？”
听到这个称呼乔婉娩轻轻眨了眨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来，但她却是笑着看向面前的青年，“相夷，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乔姑娘，我先送你回去吧。”
看她似乎缓过来了一些，李莲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便要起身带她出去。
“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乔婉娩拉住他的袖子执拗地看着他，从他手里拿过那个装了治疗喘症药物的香囊，“这个香囊是我绣给相夷的，先生怎么说？”
“这个香囊是我在东海行医之时，偶然在海滩一具尸体上发现的，乔姑娘识得此物？”
李相夷坐在她不远处，眼神很真挚。
她似是不敢相信般抬眼看着李莲花，“你找到他，是什么时候？”
李莲花很快思考过回答道，“这么算起来……大约有十年了吧。”
乔婉娩眼睫颤动了一下，眼神空洞看着前方。
他在撒谎，相夷失踪后的第三年她曾在一个小渔村中发现了他留下的门主令，当地的渔民说他一个人在那里生活了三年，他不惜将自己的死描述的可怖，不过是想要她放弃。
相夷，你已经不愿意回来了，对吗？
乔婉娩定定的望了他许久，眼里的光亮似乎是一瞬间消失了，眼泪抑制不断地滑落，过了很久才声音低哑的问他：“先生，如果你曾经喜欢的人离开十年，你找不到她，也等不到她，你会怎么办？”
“忘了他，重新开始。”
李莲花压下心间的苦涩，一字一句说得真切。
他自然知道阿娩发现了他的身份，但就如他告诉过无了方丈的那样，他们的这场苦局，最好的解决方式便是自己不曾入局，即便阿娩现在痛苦，也好过他们相守几月后阿娩独守孤坟。
“我明白了，先生。”
乔婉娩似是累极，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说什么？几位院长怀疑李先生是相夷，打算用花生粥试探？”
相夷对花生过敏并不算秘密，有次她埋怨他不注意身体时云院长就在旁边，他应是注意到了，按相夷现在的打算，怕是宁愿去吃致敏的花生粥也不愿暴露身份的。
但他的过敏很是严重，不仅是身体上长出疱疹，还会咽喉肿痛，若是吃得太多便有危及生命的可能。
乔婉娩急忙去厨房端了一碗雪梨银耳羹转去了别院，才至门口便听得李莲花惊讶的声音，“云院主，难不成你见过我兄长，我呢，确实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我娘亲取名，一个叫李莲蓬，一个叫李莲花，我们从小家境贫寒，我兄长在我出生后不久，就被一个老人给抱走了，给他做了义子，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在无了大师禅房时，他才说起过他从小住在普渡寺，没有亲人，如今倒是又多了一个哥哥，若不是自己早已确定他是相夷，怕也会被他骗过去，乔婉娩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食盒。
“刚刚是我冒失了，相必李神医从昨夜到现在还未吃过东西，这是我特意差人从醉江楼买来的花生粥，李神医，尝尝。”
李莲花向小厮指了地方，“那就多谢云院主了，小弟，你给我搁这儿，我等会儿喝。”
云彼丘微笑看着眼前的人，话里却是不容拒绝的强硬，“这花生粥若是凉了，可就辜负云某的一番好意了。”
“几位院主都在这儿。”乔婉娩走进向几人打了招呼，“不知几位是在做什么？”
“婉娩，是少师剑寻到了，我们来让李神医一试，彼丘担心李神医的身体，给他带了些吃食。”
纪汉佛见乔婉娩来了主动接话道。
“李先生救了阿娩性命，这次便让阿娩向先生道谢吧，先生，试试我从厨房带的雪梨银耳羹如何？”
乔婉娩打开食盒，小心将碗捧出放在李莲花面前，瞧不出丝毫异样的朝他微笑着。
“多谢乔姑娘。”李莲花接过碗，舀了一勺放进口中，“确实不错。”
“婉娩，你不觉得他像……”
“云院主以后这样的话就莫要说了，李先生只是李先生。”乔婉娩打断了云彼丘的话，看到身旁低头吃东西的人有一瞬间的停顿，转身将那碗花生粥放入食盒，“李先生还需要修养，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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