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回宫,谢危算尽人心,自然知道她不会背叛他,当夜他就领了旨意出了京城。
龙如大海,再无束缚。
自从谢危离开,十来日里她从没展开过笑颜,无论沈琅如何安慰都没有用。
刚开始他也以为是因为忧思谢危,可想到她对谢危畏惧大于亲近,许多疑点就出现了。
沈琅派出最精锐的暗卫查探,手中是他们送回来的情报,淡淡扫过,却猛然顿住。
下首,顾春芳恭敬而立。
“陛下,谢少师的身份是否有问题。”
沈琅狠狠扫过茶杯,胸口剧烈起伏,茶杯应声而碎,他这才平复些许。
顾春芳已经从陛下的态度中探知,连忙道:“陛下喜怒,为今之计还是尽快补救。”
“前方传来消息,谢危和燕氏大军已和大月对上了,初战大胜,此时他们正乘胜追击。”
沈琅犹疑不定,一边是边关战事,一边是内贼虎视眈眈。
眼下换将就是告诉谢危和燕氏,朝廷已经知道他们逆贼的身份,定会携大军狗急跳墙。
不若放手,让他们与大月对战,消耗战力。
沈琅把手中的纸条,毫不犹豫放在烛火上,纸条卷曲,缓缓燃尽。
谢危是平南王府的谋士度钧,而阮软的身份自然也是假的······
沈琅的脸色幻化不定,眼神深处藏着哀伤。
“朕会把专属于皇室的军队暂时交由你,由你加快训练,在京城之外伏击燕氏军队。”
顾春芳犹豫道:“陛下,臣不知兵,且燕氏军是大乾最骁勇善战的军队,还多于我军数万。”
“还请陛下早做打算,万不得已的时候,请陛下带着朝廷南迁,再做图谋也不迟······”
沈琅不耐烦的打断,神情阴挚:“不知兵就把兵书翻烂,去招揽知兵人才,朕不信整个大乾没有一个知兵之人!”
“还有,谁在敢提南迁之事杀无赦。”
“朕是皇帝,就是死也要死在京城,莫非他日,朕也要像赵构一样编造一个‘泥马渡康王’吗?”
顾春芳挺直腰杆,语气峥嵘:“君王受辱,臣万死,真有那一日,臣一定死在陛下面前!”
沈琅挥手:“下去吧。”
知道此事的只有他二人,现在还不是透露的时候,除了使朝堂人心惶惶,没有一点用处。
沈琅在原地沉思许久,从太阳落山到夜幕降临,太监实在看不下去,才进来打扰。
沈琅沉沉吐出一口气:“回宫吧。”
回到寝宫的时候软软已经睡下了,沈琅像往常一样先去洗漱,然后上床抱住软软。
轻轻抚摸她的肚子,怀孕已七月,再过两月就要生产了。
隆起的已经很明显,因她娇小,肚子也比别的孕妇也小一些。
沈琅的动静不小,再加上软软近日睡得不好,早就醒了。
沈琅平静道:“软软还在担心谢卿吗?”
“今晨收到消息,谢卿和燕氏大败大月,如今正乘胜追击,想来完胜不远。”
阮软听罢,却没有一丝开心。
谢危得胜,进攻皇城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她喃喃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