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夏靠在墙角，指甲敲着手机屏幕：“最近你不对劲。”
唐三没说话。
他想起昨天沈知夏让他把宁荣荣的课表传给顾明川，他借口“系统维护”拖了整整一天。
“去年，你改了自己的数学成绩。”沈知夏忽然笑了，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监控录像我还存着，要我发给史莱克校长吗？”
唐三的呼吸顿住。
去年他爸醉到摔断腿，他急需奖学金交医药费，鬼迷心窍改了成绩。
被沈知夏发现并删除了监控，条件是“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这一年他帮沈知夏做了不少事，几乎成了她手底下的咬人的毒蛇。
之前在宁荣荣面前揭露顾明川花心，应该是最后一件。
没想到沈知夏居然还留了他的把柄。
唐三垂眸，目光都藏在了眼睫下。
“最后一次。”沈知夏把一张纸条塞给他，“明天下午三点，让宁荣荣去器材室取篮球。”
唐三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低头看手里的纸条。
樱花树的影子落在他脚边，风吹过，纸条轻轻飘动。
他摸出兜里的草莓糖纸，想起中午宁荣荣吃蛋糕时，嘴角沾着奶油冲小舞笑的样子。
风掀起纸条边角，他望着器材室方向的夕阳，低声说：“如果我说……我不想演了呢？”
*
第二天下午三点，宁荣荣抱着篮球从器材室出来。
阳光穿过樱花树，在她发顶筛下细碎光斑，光影随风晃动，如同跳跃的星星。
“小心！”
尖锐的刹车声撕裂空气，刺耳如金属刮擦玻璃。
一辆银色自行车从斜坡冲下来，车把歪向宁荣荣的方向，轮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明川从树后闪出来，裤脚还沾着草屑——他特意换了沈知夏买的新款球鞋，准备在救人时露出脚踝。
鞋子踩在地上，脚步有些虚浮。
但他的“英勇”只持续了半秒。
唐三从侧方扑过来，肩膀撞在宁荣荣腰上。
她被推得踉跄两步，后背撞上樱花树，震得枝头一阵簌簌作响，几片花瓣落在她的发间。
自行车擦着她裙角飞过，车筐里的课本哗啦啦撒了一地，纸页翻飞如蝶。
“砰——”
唐三的膝盖磕在水泥地上，撞击声闷重又清晰。
他咬着牙站起来，校服裤腿撕开道口子，血珠渗出来，在布料上晕成暗红的花。
疼痛从膝盖蔓延开来，像火燎一样灼烧着神经。
顾明川僵在原地。
他原本计划的“公主抱”卡在半空，手虚虚悬着，像根可笑的枯枝。
“别信他。”唐三盯着顾明川发白的脸，声音比平时更哑，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怒意，“刚才那辆自行车的刹车线，被人用刀片割了。”
宁荣荣攥着他的袖子，指尖发颤：“你、你没事吧？”
他低头看她，她眼尾又红了，和昨天在走廊里一样。
草莓蛋糕的甜香从她书包里飘出来，混着青草味的风，撞进他鼻腔，竟让他心头一酸。
去医务室的路上，宁荣荣扶着他胳膊，走得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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