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笔尖悬在速写本上方微微发颤，沈墨辰的手指力道忽轻忽重，像是有人在暗中和他较劲。他掐着我手腕的五指松了松，又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沫雪……”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别……碰画笔……”
玄影炸着毛挡在我身前，尾巴扫过我的小腿，“他在装呢！再不画门咱俩都得完蛋！”它一爪子拍向沈墨辰胸口，暗绿色黏液喷溅而出，墙面瞬间被腐蚀出焦黑的痕迹，那液体落地时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呜咽声。
沈墨辰喉咙里咯咯作响，嘴角的裂口撕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床。窗外雨幕中的人影晃动，和楼下花坛的倒影完全重合。我紧紧盯着童年合影里沈墨辰校服领口的那抹青色纹路，确实和现在一模一样。
“三年前车祸那天……”沈墨辰突然开口，声音嘶哑扭曲，“你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我用血画了三天的符……”他的脖子诡异地扭动，血红的瞳孔死死盯着我，“你以为你在救我，其实是在喂养它。”
速写本猛地一震，封面猫影的眼睛变成两团跳动的火焰。玄影咬破指尖在空中划出金色符文，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我的手腕被沈墨辰掐得生疼，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玄影的爪子搭上我的肩膀，温热的血滴落在锁骨处。
“画门！”它急促地喊，“趁还能控制！”
沈墨辰的手指突然收紧，我听见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血红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神色。“沫雪……快跑……”
“不许碰画笔！”沈墨辰把速写本摔在桌上，水彩盘里的颜料渣都蹦了起来。他袖口沾着暗绿色污渍，在台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我往后缩了缩，后腰撞上画架边缘。玄影弓起背挡在我面前，尾巴扫过我的小腿：“别让他碰你！”
可沈墨辰已经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我看见他掌心有黑色经络在扭动，像活过来的血管。“你以为在救我……”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黏糊，“其实是在喂养它。”
玄影扑上去咬住他手臂，却惨叫出声。它的毛发簌簌往下掉，露出皮下浮现的青色纹路，和沈墨辰脖子上的痂痕一模一样。
铅笔尖在速写本上划出第一道线时，沈墨辰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他的身体弓成诡异的弧度，指甲更深地掐进我手腕，黑色经络像活物般往胳膊上爬。玄影用爪子拍打我的脸颊，把我从剧痛中唤醒：“别停！画完整的门框！”
我咬破嘴唇继续描画，速写本边缘开始渗出暗红色液体。沈墨辰的脊椎在衣服下扭曲蠕动，像是要钻出什么东西。
“沫雪……”他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熟悉的样子，“相信玄影……”
话音未落，他的眼白彻底变成血红，嘴角咧开到骇人的程度。玄影跳起来按住我握笔的手：“快封口！”
我颤抖着画完最后一笔，整间屋子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黑暗中传来玄影急促的声音：“抓着我！别松手！”它的尾巴缠上我手腕，带着我往后退。沈墨辰发出低吼，那声音已完全不像人类。
速写本亮起幽蓝光芒，映出一个半开的门框，门外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晃动。
“跳！”玄影喊，“抱着我跳进门里！”
我正要行动，沈墨辰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那只手已完全变成黑色，指甲深陷进我的皮肤。
“沫雪……”他的声音又变了回来，带着哭腔，“快走……”
“来不及了！”玄影咬破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抓紧！我带你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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