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哦？”暮寒忽然向后仰去，还不等应渊再开口，镜中景象倏然消散，任凭他如何叩击镜面，那抹玄色身影再未显现。

应渊怔怔望着重归平静的镜面，指腹无意识摩挲着镜框上细密的云纹。近来暮寒的脾气愈发难以捉摸，他想，待此间事了，定要好生道歉......

“帝君。”帐外传来极乐君温润的嗓音。应渊迅速将银镜收入怀中，玄铁护腕碰在镜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掀帐而出时，两位仙君的衣袂在夜风中纠缠，投在军帐上的剪影被篝火拉得颀长。

三人一同前往子虚君的主帐，他们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展开地图。

“子虚君，关于魔族的动向，我们还需更加警惕。”应渊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志，眉头微蹙。

子虚君点头：“应渊君所言极是，这片的魔族这几日跃跃欲试，有卷土重来之象。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极乐君点了点头：“我们的斥候是否已经到位？对于魔族的任何异动，我们都必须第一时间掌握。”

“极乐君放心，斥候已经遍布各处关键位置，一旦有变，我们立刻便能得知。”子虚君回答。

如此，三人你来我往，讨论着各种可能的战况和应对之策，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应渊才从主军帐中走出。

帐外朔风呜咽，应渊掀帘而入时，一缕清甜的粥香混着依兰香气息扑面而来。他放下帘子，在看清屏风后那道身影时骤然僵住。

“暮寒？”应渊几步转过山水屏风，只见暮寒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食盒里的青瓷碗。魔界特有的紫月透过帐顶照在他苍白的指节上，映得他愈发妖异。

“魔气这么重的地方你也敢来？”应渊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灵力顺着经脉急急探入，“心口可还发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笑打断。暮寒任由他攥着手腕，另一只手突然抚上应渊紧绷的下颌：“小仙君现在知道担心了？”冰凉的指尖擦过唇角，“那你说说，今日究竟用没用膳？”

应渊长睫一颤，唇瓣张了张又闭上。暮寒忽然倾身，带着寒意的吐息拂过他耳畔：“小撒谎精。”

“我……”应渊喉结微动，自知理亏。指尖轻轻拽上暮寒的袖角。“是我不对，我不该骗你。暮寒，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声音放得极轻，眼尾却悄悄泛起一抹薄红。这样示弱的姿态，若是让天界那些仙君瞧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暮寒呼吸一滞。小仙君平日里端方自持的模样他见得多了，偏偏这般含着水光的眼神最是招架不住。他咬了咬牙，啧了一声，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应渊见他这幅模样，便知他已消了气，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暮寒伸手将应渊揽入怀中，在他发间落下一个轻吻：“不生你气，先用膳吧。”

他牵着应渊坐下，将筷子仔细摆好，又往他碗里添了几样爱吃的菜：“这些都要吃完，不许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