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随吐息扑在少年颤动的睫羽间,腕间血顺着手腕滑进应渊衣领。
应渊气急,咬住了他作乱的拇指。最终应渊还是深夜爬起来,给这位伤员包扎伤口。
应渊扯开纱布的动作太狠,带得玄夜腕间伤口又迸出血珠:“修罗王既然这般爱找死。”蘸药的指尖重按上溃烂处,“明日不妨再去天雷谷折枝带刺的。”
玄夜任他折腾,喉间滚出低笑:“若折的是依兰花,”他忽然反扣住应渊手腕,“渊儿可愿插在鬓边?”
药瓶被应渊掼在案上惊起鸢尾花瓣,他瞪了眼玄夜,这人是听不懂好赖话是吗?
“不愿!”
处理完伤口后,玄夜厚脸皮留了下来。应渊看着床上装睡的人,气得踹了脚床。
应渊上床时,听着身侧人压抑的咳,将锦被往玄夜那侧踹了踹。未料那人顺势攥住他脚踝,把他拽进怀里。
“玄夜!”
“嗯,在呢。”玄夜懒懒揉了揉应渊的脑袋:“睡觉。”
之后半月,玄夜每天都来烦应渊。
吃饭时,抢走应渊碗里最后一块笋尖,被瞪了反而笑得更放肆。
午后散步时,故意踩他影子,趁应渊弯腰捡棋子突然抽走发簪,银发散落的瞬间又往他手心塞颗糖。
棋盘上耍赖藏了三颗黑子,被抓包就捂着伤皱眉:“伤口还疼着呢。”
暮色漫上窗棂时,应渊把药瓶砸在玄夜膝头。那人嬉笑着吞下苦药,舌尖卷走他指尖残留的糖霜。
反正只要是玄夜不忙的时候,一定会黏在应渊身边。可就算是待在一起,他也不会老实。
时不时这逗弄一下,那欺负一下,把人惹毛了,又赶紧递块儿糖。好似又回到地涯那段时间。
祭祀大典前夕,玄夜特地寻了个时间,想带应渊出去玩。
应渊一直待在自己的院落,难免有些闷,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应渊的软靴刚跨出院门就陷进黄沙里,烫得脚底发麻。他怔怔看着远处——自己院里飘着海棠花的清泉,院外竟是望不到头的沙丘。
玄夜随手扯过披风替他挡住扑面沙暴,他揉了揉应渊的脑袋,一把将人抱起。
“走吧。”
两人来到人多的街道上,几个修罗族孩童赤脚跑来,把串着毒蝎的树枝塞给他:“小少主玩这个!”
玄夜顺手往他怀里扔了个陶罐:“接着!”应渊慌忙抱住,发现罐里装着会发蓝光的沙虫。
还没反应过来,玄夜已经跳上沙丘冲他喊:“输的吃烤蝎腿!”言罢,他便转身跑开。
应渊追着那道黑影狂奔,沙粒灌进衣领也顾不上。快抵达时突然被玄夜拽住后领,整个人摔进温暖的怀抱里。
“你——”应渊的怒骂被塞进嘴里的甜果堵住,玄夜扳过他下巴指向天空:“抬头。”
漫天星子突然开始坠落,竟是无数裹着磷粉的沙虫腾空而起。
应渊看着那些蓝光落在玄夜肩头,听见百姓们围着火堆击打红鼓。
“尝尝?”玄夜掰开焦黑甲壳,露出雪白蝎肉,“比九重天的琼浆实在。”应渊被塞了满嘴辛辣时,忽见沙丘后几个男人女人拥吻在一起。
玄夜捂住应渊双眼,掌心的纹路蹭得他眼尾发烫:“别看那些腌臜玩意儿。”他用指腹擦去少年嘴角辣油,“带你看点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