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则是脆弱的,可也是坚韧的。若非坚韧,又怎么能在舞技上出神入化,傲视群芳呢?
慢慢的柔则的身子健康了起来,她又能继续作惊鸿舞,虽伤了元气,跳不了完整的一支,可也令玄凌欣喜不已。两人好像又回到了柔则刚入宫的时候。可大家都知道,一切都不一样。
每个月,除初一十五,皇帝必须歇在凤仪宫,其他时候,柔则十多天,慕容世兰六七天,剩下的十天,除了皇帝独处外,其他嫔妃也能分一杯羹。或是妩媚娇艳惯会撒娇的丽嫔,快人快语风趣幽默的欣贵人,或是善体察上意小心奉承的曹贵人,或是擅茶道和香道的芳嫔,或是体态丰腴肤如凝脂的瑗贵人,总之,后宫三千佳丽,环肥燕瘦,各有千秋,都是玄凌的心头好。
乾元九年低,慕容世兰升至贵嫔。其升迁速度之快,众人望尘莫及。不久,在陪皇上用膳时,华贵嫔突然呕吐不止,贴身宫女颂芝一时口快,称华贵嫔已有一月多未来月事,怕是有喜了。
玄凌顿时脸色巨变,好在及时掩饰了,而华贵嫔正忙着害羞,并未发现。
然后请来太医诊脉后,却说华贵嫔只是一时气血不畅引发的阴阳失衡,吃几服药,再针灸一番便可好了。华贵嫔十分失落,觉得很是丢了人,大哭不止。
玄凌哄了美人一整日,晚上却来到了凤仪宫,神情晦暗莫辨。
屏退所有宫人后,玄凌艰涩道:“如今,慕容氏一族,和朕那好三哥,走得是越来越近了。玄济他虽因为博陵侯谋逆,遭到先帝厌弃,可博陵侯是什么人?他可是手握重兵,差点动摇了大周江山的权臣!便是死了,也给自己的外甥留下了不少人马。朕的密线曾报,慕容氏恐怕,也是博陵侯留下来的人之一。”
宜修蹙眉,转身从小抽屉里取了一罐宁神的香膏,摘了指甲套,挖出一大块儿来,起身来到玄凌的身后,把香膏抹在他的太阳穴上,开始为他按摩:“皇上不必忧心,既然已经看破他们的真身,徐徐图之,一一击破便可。您还远不及而立之年,有的是时间。”
玄凌放松了身体。整个后宫,他最宠爱的是柔则,但是最信任最依靠的,却是宜修。虽然他除了初一十五很少在凤仪宫过夜,但是无论遇到任何事,他第一个能想到的,就是宜修。
当年
摄政王当权,常常借公事与太后在颐宁宫私会,每一次,他无能为力,恨得几欲发狂,若不是还有宜修陪在身边,不畏惧他的迁怒和怒火,他恐怕撑不过那段日子。太后鸩杀摄政王,原想着与摄政王同归于尽,也是宜修出了主意,让太后先吞下木炭,才没让他失去母亲。他最狼狈的时候,都是宜修支持着他,所以,这些糟心事,他只愿和宜修倾诉。
玄凌道:“朕担心,既然慕容氏和玄济关系如此紧密,若是华贵嫔诞下皇子,只怕他们当即就会杀了朕,扶持那幼儿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窃取朕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