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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炉香烟断暮云凝

太子殿中,烛光昏黄,酒杯已经碎了一地。宫人们都噤若寒蝉,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是姜姝妤的声音。

还未等宫人通报,姜姝妤已经走了进来,看见太子殿中的一片狼藉,还有一个烂醉如泥的萧暮然。

姜姝妤示意宫人们把摔碎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自己径直走向了萧暮然。

“太子殿下酒兴正浓,我来陪殿下喝几杯。”说着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微笑着取了一只酒杯,举起酒壶给自己斟起酒来。

“我先干为敬。”说着,竟干脆的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

“姜姑娘好酒量!”萧暮然望着姜姝妤酒后粉红的面色,突然觉得如此迷人。

他多希望现在陪他畅饮的是谢凝烟。可是谢凝烟不仅现在不能与他畅饮,未来也不可能了。萧暮然心里很清楚,送谢凝烟去和亲这个决定事关江山社稷,不会因为他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他也不应该去阻止。难道一个女人要比南景的江山社稷还重要么?你萧暮然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难道要美人不要江山么?

那种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星星不会给月亮的日子从此刻开始就结束了。爱而不得最痛不是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而是自己清楚有些东西再喜欢也不能要。做一个帝王哪里有那么多小情小爱的心思和悲天悯人的情怀,在对别人冷酷的同时,也是对自己的残忍,对别人的折磨也是对自己的折磨,没有这个忍耐力就不要做这个皇帝。帝王需要牺牲的东西很多,今天是爱情,明天还有可能是亲情。

萧暮然要用酒精让自己忘记此刻的心痛。让心麻木掉,痛也就慢慢感觉不到了。萧暮然觉得很讽刺,自己贵为一国太子,指挥千军万马都不在话下,却不能保护一个自己爱的人。如果自己只是一介武夫,早已经带着自己心爱的人浪迹天涯了。可是如今他在万人之上,却不能这样做。

杀死爱情的从来都不是你的情敌,而是自己的理智。

姜姝妤心中自然清楚萧暮然借酒消愁的原因,她并不嫉妒谢凝烟在萧暮然心中的地位,她想要的只是赢,无论如何自己都是这场竞争中的胜利者。而且不费一兵一卒,没有流一滴血,就赢得这样漂亮,她简直要在心中为自己喝彩。姜姝妤把今天这场畅饮当成为自己的胜利庆功而已,至于萧暮然心中的痛楚她根本就不在乎,甚至是有点蔑视。罢了,情窦初开,谁没有为了爱情掉过眼泪呢?

姜姝妤饮酒时的畅快淋漓也感染了萧暮然,竟真的让他觉得心中好受了一些。他在姜姝妤身上看到了与谢凝烟完全不同的一种气质,一种类似男子气概的东西,一种女子独有的豪迈之气。这种气质是江南女子绝少有的,可能跟姜家一族本就是北方氏族有关,虽然迁居江南,但是血脉中还保留了北方独有的硬朗气质。

“没想到姜姑娘竟然是个酒中仙子,饮起酒来完全不输男人。”萧暮然确是被姜姝妤的样子深深吸引了,竟想与她调笑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在赞我相貌还是酒量呢?”姜姝妤立刻接招,起手拉起了爱神之弓。

“论相貌,天上仙子也要逊姑娘几分,但是这酒量,一般男人可能不比姑娘,我倒不一样。”说着踉跄要站起身来。

姜姝妤见状立刻起身去扶。萧暮然高大的身体哪里是姜姝妤撑的住的,两人一起踉踉跄跄撞到了旁边的廊柱上。姜姝妤背靠廊柱终于站稳了脚跟,萧暮然一手撑住廊柱面对姜姝妤也将将站住。

姜姝妤抬起头才发现,两个人的脸怎么离的这样近。她看着萧暮然火辣辣的双眼,突然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殿下真心觉得我比天上的仙子还美几分么?”姜姝妤的声音特意放的很低,如果不凑近她的嘴,根本听不清楚。她说话时看萧暮然的眼神像能勾魂摄魄一般,让萧暮然心无杂念,眼中心中只有她。

“是”萧暮然的嗓音突然变的沙哑了,他的声音也被压的很低,好像要窒息了一样。

下一秒,两人确实都要窒息了。

萧暮然突然把双唇压在了姜姝妤的唇上。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同时停顿了一秒。紧接着萧暮然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姜姝妤身上,两个人又重新感受到了自己和对方的心跳,浑身上下的血脉都在同一频率上振动。

萧暮然吻的如此忘情,他在释放自己所有的没有得以释放的爱意。姜姝妤完全沉浸在这汹涌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的爱意之中,不自觉双手已经紧紧搂住了萧暮然。她的双唇不仅是默默的接受,而是主动吻了回去,一个势均力敌的回吻。

萧暮然被姜姝妤的吻感动了。一个女子不顾任何礼数规矩,接受了自己的吻,还给了自己回应,这是上天给自己的礼物么?姜姝妤的勇敢像是一剂猛药,让萧暮然忽然有了冲破一切的勇气。

他双手抱起姜姝妤,阔步走向了自己的睡塌。

姜姝妤惊诧于萧暮然的莽撞,不过刚才热烈的长吻已经让自己也无法自拔,只能横下一条心,接受萧暮然即将给自己的第一夜。如此,萧暮然再也没有理由不娶自己做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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