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蛊虫一事还没曙光,挂帅领兵收复芜城的定北王,就派人传回来了一个噩耗。
明昭立即前往,不眠不休赶了两日的路,也咳了两日,今早更是咳出了血,整个人颓败得不成样。
七日的路程,硬生生压缩到三日,跑死了三匹快马,明昭和白公公终于在决战之前,赶到了娑城。
彼时,定北军营里,一片惨淡萎靡,明昭直奔定北王的营帐,却得知定北王其实已经昏迷了三日。
年轻将领苦笑道:“若消息走漏出去,会扰乱军心,所以元帅再三叮嘱,在信中只说战事僵持。”
“昨夜元帅醒了一次,说大概等不到摄政王来了,让我转交给您一封信,希望摄政王能救下——”
“糊涂!咳咳咳……”
明昭望着躺在床上,浑身缠满纱布的定北王,将手里的信全扔进了火盆里,纸灰呛得她又咳了血。
“摄政王!”
青年将领一惊。
白公公蓦地回头,阴鸷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你最好别动怒,否则就算华佗在世也无用。”
“你让我如何不动怒?”明昭指着火盆里的信,“楼将军被俘这么大的事儿,为何瞒我至今?!”
“若你们早早传信给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拦不住一意孤行的定北王,难道还不会传信吗!”
明昭气得不行,一把拽开营帐的帘子,指着跟行尸走肉似的士兵们,质问暂时主事儿的青年将领。
“外面这都是什么东西,臊眉耷眼的,跟散养的羔羊似的,那些老副将不上阵,让你去顶风头?”
“本王若不来,不出半月,你们这群拎不清小,就能把本王和定北王打下来的城池全都败干净!”
芜城没收复回来,娑城也快失守了。
明昭扶着沙盘的边缘,平复了一下呼吸,语气冷峻,“去,把那群尸位素餐的王八羔子叫来——”
声未落,人已至。
“诶,摄政王来啦!元副将怎的也不派人知会我等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摄政王海涵。”
副将们姗姗来迟。
极其敷衍地行了个礼,明昭还未落座,副将们就各自坐下,有个副将还大喇喇坐到了元帅的位上。
营帐帘子敞着,寒风吹来,明昭掩唇轻咳。
主座上面相慈和的副将,立即惊呼一声。
“元副将,摄政王拖着病躯,远道而来,你也不知道加把椅子,难道要让摄政王就这么站着嘛!”
“我——”
青年将领刚要说话,就被旁的副将打断了。
“对啊对啊!摄政王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在渭城好好静养。前线刀剑无眼的,万一再伤了您……”
“凌副将说的对,摄政王恐怕还不知道吧,定北军中有奸细,所以定北王才会遇刺生命垂危——”
元副将怒道:“没有证据,你就在这危言耸听,扰乱军心!等老元帅醒了,定要治你的罪不可!”
一群副将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明昭粗略一看,除了元副将,其余副将都是凌副将的走狗。
明昭抄起茶杯,毫无预兆地摔在了凌副将脚边。冷冰冰的茶水,混着稀烂的茶叶,全都溅了上去。
副将们错愕噤声。
明昭站在凌副将跟前,清冷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是你自己滚下来,还是本王帮你一把。”
“你说什么?”
凌副将愣住了,“摄政王,这里是定北军的大营,不是你呼风唤雨的盛京,容不得你放肆呃——”
明昭直接攥住他的衣领,将人掼倒在地,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踩着凌副将的肥脸,走上了主位。
其他副将:!!
元副将看着明昭,眼睛亮晶晶得像俩灯泡。
静。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一旁诊脉的白公公,见状,笑着收回了视线。
在明昭跟前叫嚣,无异于给阎王递拜帖。
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