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端倪？”
哪怕时至今日，他眼底还是带着当初的那种疑惑：“伪皇已死，命格晦暗。”
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推算出了错，但无论怎么算都是相同的结果，哪怕通过别的方法得到了她的毛发，以此进行推演也是如此。
既然得不到答案，那不如更多关注一下她吧。
“所以，我才特意找到了太皇太后娘娘，叫她莫要插手你的事，任由你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规明教没有……嗯……归属感的？”
“从我学会推演之后。那时候我很好奇这种神奇的手段，推演过很多不同的人事物，包括规明教。在推演过规明教之后，我也吓了一跳，因为规明教的未来是黑暗的，那些推演结果里，我什么都看不到。后来慢慢长大以后，我利用推演之术去了解皇都之外的世界，我才确定我对规明教的推演是准确的。”
“既然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插手？”
“因为不能插手。虽然没有人与我明说，但是冥冥之中我就有这样的感觉——推演到的未来是不可能改变的，擅自改变经过，不仅于自己无利，结果也依旧无法改变。”
“那你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确定……我认为，我的推演结果是没有错误的，伪皇必定早已不在人世，那么，你就不是真正的伪皇。不过对我来说，你是不是真正的伪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你了。”
他算过许多人，许多事，唯独没有算过自己。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自己是算不得的。所以曾经的他必定想不到，他有朝一日竟会喜欢上一个人，心心念念，日思夜想，魂不守舍……
楚狱吐出一口气，朝他伸出一只手：“好了，原谅你了。”
他会心一笑，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嗯，那么，你愿意为我着红妆了吗？”
楚狱：……
就不该给这家伙脸！
她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还瞪了他一眼：“不穿！”
行吧，看来自己是真没有办法让她穿一回女装了。
*
针对规明教各地教寺的剿灭行动，在苍沂国进行到仅剩下皇寺还安然无恙的时候，楚狱突然决定乘坐运船回都。
她给楚桓留下的计划书里就有这条运河的建成，直通四风城，四风城也因此扩大了不小的规模，还建造了一个规模极大的港口。
港口的位置就正好在她当初建造的那座石桥不远处，整条运河可以说是跨越了半个苍沂。
现在看来，楚桓的成长应该也是不小的。
从船上下来后，看着港口上忙忙碌碌的人影和车马，她打从心底为四风城的变化感到高兴。
上一次见到的四风城好像是没有丝毫活力，给人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现在不同了，这里的百姓们有了更多的活计和收入来源，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
“这位大哥。”她拦住一个看着穿着还挺不错的男子，问：“我们是从别的府城来的，想请问下这四风城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
“旅人吗？要说好吃的，不如你直接去四风一宿(sù)。”
“四风一宿？”
“对，那是一家客栈，可他们家也经营酒楼生意，位置也好，可以看到河景，饭菜也好吃，每三个月就会出一道新菜，酒水也够劲，总之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可是这样一家店铺，取名‘四风’会不会太招摇了？”
那人摇了摇头：“就是要招摇，因为那店就是咱们陛下开的。”
“陛下开的？那价格呢？不会很贵吧？”
“其实价格还好。因为店里提供不同档位的服务，有钱人家可以吃到珍贵食材制作的精致餐食，普通百姓也可以吃到量大管饱还好吃的饭菜。上层的客房可以让有钱有势的人住得满意，中层的客房是低价提供给普通百姓的，虽然装饰简单，房间也小，但至少干净整洁，而且同样也很安静，只要不开门开窗，就不怎么会听到外面的声音。”
“听起来好像真的很不错啊。”
“那可是~这可是全四风城最高的房子了，足足有六层楼高。不过我听说皇都的「金龙苑」更豪华，可惜了，皇寺仍在，皇都一直在戒严，散户想要去皇都看看还是比较费劲的，只有朝中官员的亲戚才有可能进入皇都。”
“皇都戒严了？”
“是啊，都是因为皇寺。听说要等到什么时候使者大人回了皇都，才有可能彻底推倒皇寺。”
“这消息又是从哪听说的？”
“嗐，现在大街小巷都这么传，说使者大人征战苍沂各地，将规明教教寺推了个干净，我估摸着大人是想把规明教逐出苍沂呢，皇都这一趟她铁定得来！”
“大家不会反感吗？那可是规明教欸。”
那人脸上露出轻蔑和嘲讽的表情，道：“规明教根本就是骗子，说什么祖师爷保佑之类的，甚至这么多年来一点显灵的动静都没有。倒是「皇」，跟着使者大人一起在各地显灵，只要不是个傻的都知道应该信奉谁吧？”
说着，他还以为对面的少年还是规明教的教众，立刻规劝她道：“这位公子，我瞧你至少也是个大家少爷的行头，你要听得进去我一句劝最好。那规明教恶事做得太多了，根本不值得人们奉上信仰，倒不如改投「皇」的麾下。”
楚狱轻笑一声：“我不信规明教的。”
听她这么说，他也放松下来：“如此甚好！对了，不知公子可读书？”
“怎么了？”
“自恩科结束后，朝廷颁布了新的科举制度，比以前要好多了。我自己是来不及了，但是家中有幼弟，他现在就在学堂上学，他倒是赶上好时候了。”
“那要等他考试可就有得等了。”
“等一等也没什么，科举制度这一改，我看呀，至少二三十年内不会再改了，能造福两代人呢。”
“这么看来，陛下倒是做得比先皇在世时还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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