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心跳

张起灵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转过头来。两人隔着门缝对视，时间仿佛凝固了。最终是张念初先移开目光，轻声说了句“晚安”便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床上，张念初辗转反侧。

自从西沙回来后，张起灵就变得有些不同。他看她的眼神，那些细微的肢体接触……都让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很久以前，在他们都还年少时，张起灵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陌生则是因为中间隔着漫长的岁月和无数次的遗忘。

隔壁房间，张起灵同样无法入睡。他摩挲着手中的铜钱，试图抓住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片段。有一个画面反复出现：年幼的张念初站在梨花树下，笑着向他伸出手。那时的感觉，与今天为她处理伤口时的心跳加速如此相似。

他放下碎片，走到窗前。雨已经停了，月光洗净了夜空。

张起灵感到一种奇怪的冲动，想去找张念初，问她关于过去的事，问她为什么每次他靠近她的时候都会莫名心跳加速……但他最终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清晨，张念初被厨房传来的声音惊醒。她迷迷糊糊地走过去，看到张起灵正在煎鸡蛋。这个画面太过反常，她愣在门口。

“早。”张起灵头也不回地说。

“你...做早餐？”张念初难以置信地问。失忆后的张起灵几乎不记得任何生活技能，更别说做饭了。

张起灵转过身，手里拿着锅铲。晨光中，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清澈。

“我记得你喜欢吃溏心蛋。”他说，语气平静，却让张念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这是他想起来的记忆吗？还是只是巧合？张念初不敢问，怕失望也怕希望。她默默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张起灵忙碌的背影。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但很认真，仿佛这是一项重要的任务。

“给。”张起灵将盘子放在她面前。鸡蛋煎得恰到好处，旁边还摆着几片烤好的面包。

张念初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地好。

张起灵坐在她对面，没有动自己面前的食物，而是专注地看着她。那种目光让张念初感到既温暖又不安。

“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张起灵摇摇头，“没什么。”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只是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

张念初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低头继续吃早餐，不敢抬头看他眼中的神情。

如果他想起来了……如果他记起了过去的一切……包括那些她一直试图忘记的情感……

“阿初。”张起灵轻声叫她的名字，而不是“阿姐”，“有些事情……我感觉不太对。”

张念初屏住呼吸，"什么事？"

张起灵松开她的手，转而指向自己的心口，“这里。每次靠近你，它就会变得奇怪。”

张念初感到一阵眩晕。她该说什么？告诉他那是错觉？还是承认自己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异常？

“可能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她最终说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张起灵看着她，眼神深邃得仿佛能看透她的谎言。但他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张念初长舒一口气，却感到一丝失落，张起灵的话在她脑海中回荡——“每次靠近你，它就会变得奇怪”。

这不正是她自己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