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廿遇带孟宴臣在冬天的大晚上去找宋焰找回场子的结果就是,醉酒后又吹了冷风的孟宴臣回去后就发起了高烧。发烧后迷迷糊糊的孟宴臣比醉酒后的孟宴臣难伺候多了,像小孩子一样闹着不肯去医院,造成孟宴臣发烧的“罪魁祸首”顾廿遇没有办法,只能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番后,给孟宴臣打了一针注射液,用药完毕之后对顾廿遇说:“孟先生只是普通的高烧,顾小姐不必太担心了。不过因为孟先生不久前喝了酒,所以要格外注意用药安全,按照医嘱服用我留下的药就好,期间多帮孟先生进行下物理降温,烧很快就会退下来的。我就先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就好。”送走医生后,看到用药之后安静下来但是还是烧得厉害的孟宴臣,顾廿遇叹了一口气,然后任劳任怨地开始照顾起这个病号来了。没办法,谁让是她把喝醉酒的他大晚上拉出去吹了冷风害人家生病发烧的呢。
病弱的孟宴臣看上去格外可怜,烧得意识模糊,整个人被冒出来的冷汗浸透,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顾廿遇轻轻拨开孟宴臣被汗水黏在额上的头发,用温水打湿的毛巾细致地帮他擦拭后敷在他的额头上,昏睡的孟宴臣可能是被温度略低的毛巾刺激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睫毛颤动了几下,但到底还是没醒。
为了帮孟宴臣快点把体温降下来,顾廿遇又拧了毛巾帮孟宴臣擦拭其他有较大动脉能快点散热的地方。顾廿遇帮孟宴臣擦手心的时候,发现孟宴臣的手生得很好看,白皙修长,节骨分明。
“这手看上去很好牵的样子……”顾廿遇甩了甩头,试图将脑袋里见色起意的泡泡快点甩出去,还在心里暗骂自己是禽兽。
擦完手心,顾廿遇又解开孟宴臣的袖扣帮他把袖子挽起来擦拭他的手腕内侧和肘窝,孟宴臣平时包裹在的精致衬衫长袖里的小臂线条流畅、紧实有力。
顾廿遇小脸一红,因为她在刚刚帮孟宴臣解袖扣挽袖子的时候,忽然明白了男人穿正装和衬衫的性感来源于哪里,就是束缚感带来的禁欲感。顾廿遇在心里狠狠吐槽自己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实在是太多了,人家这是病人诶!
擦完肘窝,顾廿遇又去解孟宴臣领口的扣子,想帮他敷一下颈部。领口的扣子不好解,顾廿遇解了半天才解开一颗,正在顾廿遇聚精会神地跟第二颗纽扣较劲的时候,手忽然被刚刚还昏睡的人握住,顾廿遇吓了一大跳,抬眼却对上孟宴臣迷迷蒙蒙的眼睛。
“你你你发烧了,我是准备帮你敷一下降温,天地可鉴,我可没有干什么不轨之事啊!”嘶,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孟宴臣好像意识还没回笼,只是睁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着顾廿遇,然后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语气还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好难受。”说完就要伸手掀被子。
顾廿遇赶紧伸手把被子摁住:“不能掀被子!你发烧呢,出了很多汗,被子一掀寒气入体会病得更重的。”顾廿遇怕抵不过孟宴臣的力气,两只手抓着被子,一边一只地撑在孟宴臣的耳朵旁边,将孟宴臣严严实实地“封印”在被子里。
孟宴臣跟撑在他脑袋上方的顾廿遇对视,有些控诉地说:“你压着我了,我有点不舒服。”顾廿遇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半边身子都隔着被子压在孟宴臣身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顾廿遇几乎能数一数孟宴臣整齐的睫毛。
“对不起对不起!”顾廿遇赶紧撑起身子从孟宴臣身上起来,手忙脚乱间还不忘跟孟宴臣商量,“那你不能掀被子行不行?”
孟宴臣看着顾廿遇,乖乖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将微皱的被子抚平,然后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躺着,只睁着雾蒙蒙的眼看着顾廿遇。
顾廿遇被孟宴臣乖宝宝的模样逗笑了,这样的孟宴臣与平时的反差真的太大了,乖巧又安静,看得人心发软。
顾廿遇轻声问到:“我帮你把毛巾敷在脖子上,你不要乱动把它弄下来好不好?”孟宴臣点点头,还偏过头主动把脖颈露给顾廿遇。
孟宴臣此时面色潮红,神色乖巧,衣衫微乱,脖颈上甚至还带着微微细汗,肩胛随着略重的呼吸微微起伏……一副脆弱萎靡、予取予求的模样,看得顾廿遇默默捂脸:“妈呀,怎么有人生病发烧后这么色这么欲啊……”
顾廿遇看着仍她摆布的孟宴臣,忽然觉得自己的道德底线还是挺高的:这等男色当前还任她宰割,酒醉加发烧,一晚上两次诱惑,她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轻薄一二还尽心照顾人家,这谁看了不说一句好操守!
“你脸好红。”孟宴臣眨着眼睛看着脸上散着红霞的顾廿遇,“你也发烧了么?”
顾廿遇被孟宴臣这么一问,脸更红了,她总不能说自己脸发烫是被他的男色迷的吧。顾廿遇轻轻瞪了孟宴臣一眼,把兑好的药递到他嘴边:“你生病了,不许说话,快点喝完药闭上眼睛睡觉吧,醒了病就好了。”
孟宴臣依言闭上眼睛,也许是药效上来了,顾廿遇用湿毛巾去擦他的耳后时,孟宴臣已经睡着了,还无意识地蹭了蹭顾廿遇扶着他脑袋的那只手,小猫似的。
这一晚上,顾廿遇也不知帮孟宴臣换了多少次毛巾,一通折腾下来,把顾廿遇累得出了一身汗,累惨了的顾廿遇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趴在床头柜旁边睡着的。
第二天,顾廿遇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索手机,闭着眼睛接通了电话,习惯性地开口说着官方话语:“您好,我是顾廿遇,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小遇?”电话那边的人语气很吃惊,“我不是打的宴臣的电话吗?怎么是你啊?”付闻樱看了看手机屏幕,她是打给了宴臣啊,没打错啊。
付闻樱女士的声音和说的话彻底让顾廿遇清醒了,顾廿遇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发现是自己拿错了,这是孟宴臣的手机!作孽哦,她和孟宴臣为什么手机品牌型号和来电铃声都一样啊!
宴臣的手机怎么会在小遇手里,而且小遇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刚起床还没睡醒……付闻樱女士猛然察觉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说:“小遇,昨晚上……你和宴臣在一起吗?!”
“是……啊,也不全是,付伯母,我……”正在顾廿遇急得抓耳挠腮手足无措的时候,手里的手机被人抽走。
“喂,妈妈。”手机铃声响的时候孟宴臣就醒了,只是没想到顾廿遇迷迷糊糊地把他的手机当成自己的接了起来,“对,昨晚我和廿遇在一起。廿遇喝多了她朋友给我打电话所以我照顾了她一下,就没去沁沁那边,忘了给您打电话了,倒让您和爸爸白等我们。她喝多了闹着不肯回家呀,我也没办法。嗯,好,我知道了,有时间我带廿遇回家跟您聚聚,那我就先挂了。”
付闻樱握着手机,脑袋里翻江倒海:宴臣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是刚睡醒,俩孩子还一晚上都待在一起,难不成……但是宴臣说是小遇喝醉了不肯回家所以他照顾了她一晚上也有道理,不过那也不至于连给家里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呀……付闻樱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般:哎呀,真是昏头了,这肯定是小年轻脸皮薄,被妈妈不小心查岗查到,宴臣给找的借口呀!
哦呦,不得了了,家里的铁树真的开花了呀!
这边的顾廿遇和孟宴臣此时正尴尬地两两相望,顾廿遇有些气鼓鼓地对孟宴臣说:“孟总,就算我不小心拿错你的手机接错电话,你也不用在我身上编慌吧!喝醉的、发烧的明明是你,你怎么还甩锅甩到我身上?亏我那么讲义气地大晚上帮你吵架,还尽心尽力照顾你……”
孟宴臣揉了揉额角,醉酒加上发烧,他头还有些疼,昨晚的一幕幕在孟宴臣脑海中闪现,粗略地梳理了一下断断续续的记忆,孟宴臣大致知道在昨晚发生的那些事情。
“谢谢。”孟宴臣整个人透着一股别样的慵懒,朝顾廿遇扬唇笑了笑,“我怕妈妈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担心,所以临时起意拿你编了个慌,真的很抱歉。”
孟宴臣看着坐在地毯上的顾廿遇,她还穿着昨天的大衣和裙装,不过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此时衣服都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看来她昨晚上真的是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自己一晚上。顾廿遇左脸上还有趴着睡时头发和衣袖留下的压痕,脸上的妆也有些花了,昨晚她杀去许沁小区找许沁宋焰对质时特意涂上的提气场的大红色口红此时也在唇角晕开了一块,加上她被吵醒到现在还有些发懵的眼神,孟宴臣忽然有一种想揉一把顾廿遇此刻有些蓬乱的头发的冲动。
顾廿遇揉了揉脑袋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昨晚她累得坐在地毯上趴在床头柜上睡着了,现在才发觉自己腿又酸又麻。顾廿遇咬牙忍着腿麻的酸爽,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几番无果时,一只白净修长的手伸到她眼前,顾廿遇顺着那只手抬头,跌进孟宴臣沉沉的眼眸里:“昨晚上真的谢谢你,你的那些话,我受益良多。”
顾廿遇却有些不明白:“哪句话呀?我昨天好像说了很多话,孟总你说的哪句啊?”
“很多句。”孟宴臣把顾廿遇扶起来,把她搀到椅子上坐好,朝她温和地笑着说,“还有,顾小姐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