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将信纸折成小小的方块,指尖在折痕处多摩挲了几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纸上残留的花香。他把信和回信一起压在床铺下。
哈利波特躺回床上,将那些硬币死死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易碎的梦,在兴奋后的疲倦的催促下睡着了。
睡意朦胧间,他恍惚看见一只雪白的大鸟在碗柜上空盘旋,洒落的羽毛化作面包屑的雨。
若这只是一场美梦,那还请再让我做得久一些。
就像真的会有人寄信给我,真的会有人乐意与我进行一些游戏,真的会有人关心我是否会挨饿受冻,真的会有人不只是在暗处偷摸着观察我,而是站出来给我一些真正的关心。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一个名为哈利波特的累赘,或是其他任何东西。
“起来!起床了!赶快!”
佩妮姨妈的尖叫声像钝刀划破梦境,她使劲拍打着房门,半天不见哈利回话,她继续尖声叫道,“起来!”最后又赏了碗柜一巴掌,她才踩着重步去厨房。
哈利在睡梦中惊醒,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抱在怀里的那些钱——这动作可真像个守财奴。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赶忙把笑意咽了回去。翻身又掀开褥子见到那封信还好好压在下面后,才去床底下找自己的袜子。
哈利伸手去够床底的袜子时,发现木质地板缝里卡着一片纯白的羽毛,在晨光中微微发亮。他鬼使神差地把它藏进袜子破洞的夹层,这个秘密像信纸一样妥帖地收好。
厨房传来煎培根的滋滋声,,哈利穿袜子的手指顿了顿。
往常这个时候,他的胃会发出丢人的哀鸣,但今天不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硬币,它们发出令人安心的叮当声。
“磨蹭什么!”弗农姨父的怒吼震得碗柜门发颤。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床垫的隆起,那里藏着他人生中第一个真正的秘密——不是达力的旧玩具,不是佩妮姨妈扔掉的旧衣服,而是独属于哈利·波特的,来自某个人的问候。
佩妮姨妈的尖叫声几乎掀翻了德思礼家的屋顶。
“啊!这是些什么?!”
她站在壁炉前,脸色煞白,仿佛眼前的不是灰尘,而是一堆蠕动的蛆虫。厚重的灰烬被刮下来一层,铺在壁炉旁的地板上,像一片不祥的阴影。更糟的是,就在不远处,又有一滩黑乎乎的灰烬散落着,上面还印着几个小巧的爪印——像是某种鸟类留下的痕迹。
佩妮姨妈瞪大眼睛,嘴唇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她猛地转身,指向哈利,声音尖锐得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把这些东西都擦干净!”
她没有喊他的名字,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但哈利知道她在命令谁。他本该表现出一点担忧——毕竟佩妮姨妈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气晕过去——可他实在伤心不起来。相反,他的心脏在胸腔里轻轻跳动,带着一种隐秘的、近乎叛逆的愉悦。
那些灰烬,那些爪印……它们意味着什么,哈利再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