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名:“窦玉临,听你家下人说,新娘的马惊了,你并未去追。那你去哪儿了?”
窦玉临眼睛恍了两下,轻微转换了呼吸节奏:“这与我姐姐的死没关系!我喝闷酒去了!”
苏无名:“你姐姐嫁给宋柴,你不高兴?”
窦玉临仍是一副生气的姿态:“当然!都怪我爹,非要姐姐嫁给这个败类!苏县尉,就算宋柴不是凶手,也一定与我姐姐的死逃不了关系!”
眼看着两人剑拔弩张,苏无名先把窦玉临打发了出去,这才单独询问宋柴。
宋柴:“丛儿没来,我以为是他弟弟从中作梗,把他姐姐又带了回去!”
苏无名不解:“你怎么会这么想?”
宋柴情深意切:“我父母双亡,家道中落,窦家早有悔婚之意。特别是窦玉临,屡次出言不逊!若不是岳父大人做主,丛儿又对我情真意切,哪有昨日之婚事!苏县尉您一定要抓到凶手,为我娘子报仇啊!”
临走时,宋柴殷勤地快步掀起门帘,苏无名瞥过他掀起门帘的手,迈步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苏无名还对苏谦说,让宋柴每日辰时来一次县廨报告行踪,怕他畏罪潜逃。此人是赌徒,绝不可信。
这是苏无名刚刚从宋柴掀门帘时手上的茧子得出的结论。
看着苏无名等人走远,和卢凌风一起躲在屋檐上的小伍疑惑道:“没抓人?看来苏无名并未怀疑宋柴。”
卢凌风:“宋柴是个赌徒,绝不可信。”
小伍:“将军怎么知道他是个赌徒?”
卢凌风:“我早上赶来这里,他还没回家。长安宵禁,夜不归宿者,唯酒鬼、赌徒尔。可他并未饮酒,应该是去赌了。你看他家徒四壁也印证了这一点。”
是夜,赌坊。
人群嘈杂的赌桌前,宋柴正紧张到满脸冒汗地摸着手里的牌。
掀开牌面,宋柴顿时喜笑颜开,把桌子上的筹码都揽到自己的怀里:“赢了!我赢了!”
惦着沉甸甸的钱袋,宋柴步伐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背后被拍了一下。宋柴惊恐回头意外道:“是你啊。”
“小弟刚在赌坊看见兄台鸿运当头,可否指点一二?”
拍他的人身着灰衣,相貌年轻,是刚刚在赌坊时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小年轻。看上去人模人样的,但和人说话时举止透露出一种清澈的愚蠢。
宋柴第一次被人这样期待,语调上扬:“指点?我也是走了三年的背运,这才翻过身来。”说着还不忘得意地扬扬自己手中的钱袋。
眼见宋柴要离开,年轻男子立马上前拦住了他:“兄台,小弟也想翻身,可是没有本钱。想请教兄台,怎么样才能弄到本钱?”
年轻男子说话的时候,弓腰驼背,一副畏畏缩缩的姿态,宋柴围着他打量了一圈后道:“站直了!”
没想到年轻男子还真的立马挺直了腰背。
宋柴接着道:“看你的穿着样貌,应该也有些家世吧。只要有家世就可以娶房好媳妇,哪怕是落魄了也是这个道理。本钱这不就来了吗。”
年轻男子:“兄台何意?小弟不太懂,还望明示。”
毕竟是第一次走了赌运被人拦着询问经验,宋柴本想多说两句,结果两个彪形大汉突然追了过来。
宋柴吓得落慌而逃,还不忘把钱袋里的钱拿出一部分来塞到年轻男子手里道:“兄弟,我把本钱借给你,你去吧!”
哪料到两名彪形大汉,本就是冲着宋柴去的,根本没理年轻男子。
随着几人消失在拐弯处,年轻男子突然正衣冠改面貌,一身英气跟刚才清澈的愚蠢截然不同,原是卢凌风装的。
卢凌风翻过屋檐利落地落在房顶,两名彪形大汉已经堵到了宋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