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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归海

叶罗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chapter.167%”

水玲珑宫的静谧,是沉入万米海渊般的死寂。幽蓝的光晕在流动的水晶壁间无声游弋,将一切浸染成流动的液态梦境。唯有水珠从穹顶钟乳石尖坠落,敲打下方平滑水晶或幽蓝浅池,发出永恒空灵的“滴答…嗒…”,是这片水之领域唯一的心跳。

清漓的意识,便是在这片熟悉的、带着沉静重量的水汽包裹中,缓缓上浮。

他记得自己斜倚在临水露台那张寒玉长榻上。玉质的冰冷穿透薄衫,渗入肌理,是能冻结思绪的凉意。他望着下方流淌着星屑微光的幽蓝水脉,倦意如同水底无声升腾的暗涌,将他温柔吞噬。

然而此刻,身下触感截然不同。

不再是寒玉均匀的冷硬。是一种温润、带着深海矿物般细微纹理的承托,温度适中,柔韧而稳固。覆盖在身上的,是触感微凉滑腻的织物,散发着水底幽莲特有的、极淡的冷冽清香。

他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寝殿穹顶巨大水元素晶石散发的幽光。光线穿过层层垂落的流动水幕,在他身周投下变幻不定的粼粼波纹。空气里弥漫着更浓郁、更沉静的深水气息,混合着那幽莲织物的冷香。

他……被移动了。

从露台,到了寝殿这张铺着幽莲软褥的宽大床榻。

意识深处残留着模糊碎片:绝对的、令人安心的黑暗。然后,是失重。并非坠落,是被一种庞大、沉稳、带着深渊般不容置疑力量的存在,极其小心地承托而起。身体离开冰凉的玉面,陷入一个……坚实、广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怀抱?那感觉短暂得如同深眠幻影。

紧接着,是声音的绝对消弭。挪移的过程,在这座水滴永恒的宫殿里,竟未激起丝毫涟漪。没有足音,没有衣袂,没有器物轻响。唯有永恒的“滴答…嗒…”,以及……

一种极其细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嗡鸣。

非金非石,更像是空间本身被某种过于沉重的存在压迫时,发出的低沉震颤。那嗡鸣带着绝对的冷意,却因那份刻意的收敛,竟显出几分奇异的……静谧。它短暂地出现,又随着他被安稳放置于新床榻而沉寂,如同深渊吞没一颗石子。

清漓支撑着坐起身,幽莲软褥滑落肩头。他环顾空旷、只有水光流淌的寝殿,水晶地面光洁如初,未留丝毫痕迹。

记忆碎片拼合。

意识沉沦的黑暗中,似乎……睁开过一瞬?

模糊的视野,光线扭曲昏暗。一张极其靠近的、线条刚硬如同深渊岩壁凿刻的脸庞轮廓,占据了全部视野。下颌紧绷,带着绝对的、非人的力量感。最清晰的,是那双眼睛。

即使在意识模糊的瞬间,那双眼也如烙印般鲜明。猩红?不,是更深的,如同凝固的、吸收一切光线的暗血,或是通往虚无的裂口。但那深暗之中,却没有毁灭的狂躁。它们低垂着,目光落点正是他沉眠的脸。那目光沉重如整个位面的倾轧,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绝对的专注与小心翼翼。仿佛在凝视维系世界平衡的脆弱支点,连存在的“气息”都刻意收敛至虚无。

暗血的眸光深处,流淌着一种清漓从未在任何存在身上感受过的情绪——一种源自深渊本源的、近乎法则般的守护意志。那意志被绝对的黑暗包裹,内敛至极致,却也因此更显磅礴。

那身影庞大得超乎常理,投下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夜幕,将他完全笼罩。一身纯粹的、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殆尽的黑色……是衣袍?是能量凝聚的甲胄?在模糊视线中无法分辨,只感觉那轮廓本身便是“沉重”与“深渊”的具象。他似乎微微俯身,一只覆盖着纯粹暗影的手臂,稳固地托在他的背脊之下,另一只手臂则小心地环过他的腿弯。那便是失重感的来源,也是那空间嗡鸣的来源。

是他。

那个存在,清漓绝不会错认。那身标志性的、如同世界背面般的存在感,即使收敛了所有威压,也如同海渊中的无底海沟,无法忽视。

世王。

是他将自己从寒玉长榻上托起,如同挪动维系世界平衡的砝码,无声无息地穿越宫殿的回廊与水幕,安置在这更“舒适”的寝殿床榻。

清漓低头,目光落在自己置于幽莲软褥上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错觉般的、属于绝对虚无的冰冷触感,以及那暗影手臂在承托时,透过衣物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如同地核脉动般沉稳的“存在”之力。

寝殿里依旧只有水珠滴落的声音,空灵而永恒。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挪移,只是深渊一次微不可察的呼吸,此刻已然平复,不留痕迹。唯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的、属于纯粹“虚无”与“位面之重”的凛冽气息,正被无处不在的湿润水汽艰难地包裹、稀释,最终沉入这片水域的底层。清漓静静地坐着,幽蓝的水光在他沉静的蓝眸里流转,深邃如渊,映不出任何倒影。

指尖微凉,轻轻拂过下唇的轮廓。清漓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专注。指腹下细腻的肌肤传来正常的触感,温润如玉,并未残留任何外来印记。然而,就在这寻常的触碰之下,一股极其遥远的、源自存在本源的悸动,如同深水中的暗涌,悄然翻腾。

幽蓝的水光在他身周无声流淌,寝殿里唯有水珠滴落的“滴答…嗒…”在永恒地标记着时间。但这恒定的节奏,此刻却成了引线,瞬间点燃了沉埋于意识最底层的、被时光冲刷得模糊却永不磨灭的记忆碎片。

那并非“回忆”二字可以简单概括。那是烙印,是刻印在构成他“水”之本源上的、天地初开时的混沌印记。

意识沉入一片绝对的无光无声之境。没有水玲珑宫的幽蓝晶辉,没有流淌的水幕,甚至没有水滴的清响。只有……纯粹的、尚未分化出形态与规则的“存在”之海,粘稠,厚重,充满了原始能量的咆哮与沉寂。他——或者说,构成“清漓”最原始的那一脉灵性之水——便在其中浮沉,如同初生的、懵懂的溪流源头。

而在这片混沌的中心,矗立着绝对的“重”与“渊”。

世王。

那时的他,形态远比此刻寝殿中模糊感知到的更为……庞大,更为……本质。并非人形,更像是由纯粹“位面之重”与“虚无之渊”凝聚成的、不断坍缩又膨胀的暗影核心,是混沌本身的心脏。那暗影的边缘模糊不定,吞噬着周遭一切微弱的光与形,散发着令初生意识本能战栗的威压。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对那缕刚刚萌发意识、脆弱得如同朝露的“水”,却展现出一种近乎蛮横的“亲近”。

记忆的碎片带着强烈的感官冲击汹涌而来:

并非柔软的唇瓣相贴。那是一种……被“深渊”本身触碰的感觉。冰冷,绝对的冰冷,仿佛连构成他水之本源的能量粒子都要被冻结、被攫取。那“触碰”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力,如同星体坠入黑洞的视界,沉重得让初生的灵性几乎要碎裂。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空间被极致压缩的嗡鸣,细微却直接震颤在存在的核心,带来一种灵魂被强行烙下印记的、既痛苦又奇异的战栗。

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一片不断旋转、吞噬光线的绝对暗色在眼前无限放大。那暗色深处,并非空洞,而是翻涌着最为原始的毁灭法则与创造源力交织的混沌漩涡。漩涡的中心,两点如同位面裂隙般的“目光”——沉重、专注、带着一种非人的、审视自身所有物般的绝对占有——牢牢锁定着他。那目光本身便是一种禁锢,一种宣告。

世王的“亲近”毫无预兆,也毫无规律。混沌之中没有时间概念,可能在他刚刚凝聚起一丝水之形意时,那庞大的暗影核心便骤然迫近,带来无法抗拒的压迫。他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如同托起一缕随时会逸散的水汽。然后,那代表“触碰”的、冰冷沉重的“深渊”便覆盖下来。没有温柔的前奏,没有询问,只有绝对的、不容置疑的“标记”。每一次之后,那暗影会稍稍退开,混沌能量如同被搅动的怒涛般在他周围翻涌,而世王的“存在感”则如同满意的低吼,震荡着整个初生的位面。

那是法则尚未稳固、万物皆在胎动的蛮荒时代。空气中(如果那可以称为空气)充斥着狂暴的能量乱流、物质湮灭的尖啸以及空间撕裂的呻吟。世王的每一次“亲近”,都像在这片混沌中投入一颗巨石,激荡起更为剧烈的能量潮汐,将他这缕弱水冲击得七零八落。那并非爱怜的温室,而是将他置于自身威能风暴的中心,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宣告着所有权与庇护(或者说禁锢)的同时,也在无形中锤炼着他初生的本源。

清漓放在唇上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他静静地坐在铺着幽莲软褥的床榻上,水玲珑宫的静谧与秩序包裹着他。指尖下温润的肌肤触感真实而清晰。

然而,深蓝色的眼眸深处,那亘古不变的平静水面之下,却翻涌着源自天地初开时的、冰冷沉重的暗流。那并非情愫,而是烙印在存在本源上的、对绝对力量的原始记忆,是“水”对“渊”的、无法摆脱也无法言说的古老羁绊。

指腹最终离开了唇瓣,悬停在幽蓝的光晕里,仿佛触碰到了无形的、来自深渊的寒冰。水面倒映着穹顶的粼光,却映不出他眼中那片刚刚翻涌过的、属于混沌初开的暗色深渊。

水王子清漓静静地坐在幽莲软褥上,寝殿里只有水滴永恒的“滴答…嗒…”,在幽蓝的光晕中敲打着时间的刻度。他低垂着眼睫,沉静的蓝眸注视着身前虚空的一点,仿佛在凝视着流淌万古的水脉本身。那份与生俱来的、如同深海寒渊般的清冷气息,依旧是他存在的底色,无声地弥漫在每一缕潮湿的水汽里。

然而,那弧度优美、惯常紧抿或只吐出清冷字句的薄唇,此刻却极其细微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向下撇了一下。

那是一个极其短暂的动作,快得如同深水中一尾银鱼倏忽摆尾留下的涟漪,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要消散于无形。但就是这微乎其微的弧度,却像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骤然打破了那张完美无瑕的、仿佛由万载寒冰雕琢而成的面容上恒久的沉寂与疏离。

唇线不再是冰封的直线。那向下撇的弧度,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稚气的执拗和不以为然。仿佛有什么念头在他心底轻轻哼了一声,带着点小小的不服气,又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底气,冲破了那层千年万年筑就的、冰封般的自持。

深蓝如渊的眼眸里,那亘古不变的平静水面之下,似乎也因这小小的表情而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赌气的波澜?不再是面对世王挪移时深沉的追忆,也不是平日俯瞰众生时的无波无澜,而是一种更鲜活、更私密的情绪碎片,如同冰层下偶然翻涌起的一串细小气泡。

这丝极淡的、孩子气的神情,出现在这位以清冷孤高闻名仙境的水之主宰脸上,是如此的突兀,却又……奇异地和谐。

原因无他。

指尖残留的、来自混沌初开的冰冷沉重烙印尚未完全消退,世王那庞大暗影带来的、混合着绝对力量与蛮横“亲近”的原始记忆仍在意识深处低鸣。那并非愉快的记忆,是带着冻结与攫取感的、灵魂层面的印记。但正是这份源自存在本源的、无法割裂也无法抗拒的“羁绊”,在这幽深的水底寝殿里,悄然松动了他一丝心防。

那又怎样?

这个念头如同水底悄然升起的气泡,无声地在他心底炸开。

清冷是给外人看的姿态,是水之本源赋予他的自然气质。但此刻,独处于这被世王力量无声侵染过的空间里,面对那深深刻印在生命源头、强大到无法忤逆的存在……他为何不能流露出一点点源自那古老“庇护”(或者说“禁锢”)之下、被无限纵容所滋养出的、近乎本能的任性?

他是水的主宰,亦是……被那深渊之主亲手“标记”、在混沌风暴中心“护”着凝聚成形、在天地初开的蛮荒里便享有其绝对“注视”的存在。

被那样的存在“宠”着——以世王那独有的、带着毁灭与占有意味的方式——从一缕懵懂的水之灵,成长为如今的清漓。这份“宠”,是烙印,是枷锁,却也早已成为构成他存在的一部分。

所以,撇一下嘴,又如何?

这点小小的、近乎孩子气的情绪外泄,在这唯有水滴见证的深水寝殿里,便是他对自己那段被深渊包裹的“幼年”时光,一种无声的、带着复杂意味的回应与坦承。

他依旧是清冷的,水玲珑宫的主人。但此刻,那撇下的唇角,那眼底转瞬即逝的波澜,便是深水之渊底部,无人得见的、属于“被宠溺者”的稚嫩刻痕。仿佛在对着这空寂的宫殿,对着那无处不在、仿佛仍在凝视的深渊意志,无声地宣告:看,这便是你养成的“结果”。

幽蓝的光线落在他微微撇下的唇角,那抹稚气的痕迹如同朝露,在深水的恒寒中,无声蒸发,不留痕迹。唯有那空灵的“滴答…嗒…”声,永恒地流淌着,仿佛在默许这深水之渊唯一的“孩子”,那刹那的任性。

寝殿深处,唯有永恒的水滴声在幽蓝光晕中敲打寂静。“滴答…嗒…” 水珠从穹顶垂落的钟乳石尖坠落,在下方平滑如镜的水晶地面上溅开微不可察的涟漪,声音空灵,是这片水域唯一恒定的脉搏。

清漓依旧坐在铺着幽莲软褥的床榻边缘。方才唇边那抹转瞬即逝、近乎稚气的撇痕已彻底隐没,如同投入深潭的雪片,消融无痕。冰封般的清冷重新覆上他完美的面容,深邃的蓝眸倒映着穹顶水幕折射的粼粼波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刹那的鲜活只是深水中的一个错觉。

然而,这绝对的静谧被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动悄然打破。

并非声音,而是光影。

寝殿入口处,那如同薄纱般垂落的流动水幕,光线发生了极其细微的扰动。原本均匀流淌的幽蓝光晕,在水幕靠近门框边缘的位置,被一道更亮、更锐利的光线短暂地切割开一道缝隙。

一个毛茸茸的、泛着珍珠般柔和光泽的银白色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进来。

是白光莹。

她只探出了小半个脑袋,银白色的发丝在幽蓝水光中闪烁着微弱的星芒。那双如同液态黄金般璀璨的眼眸,此刻睁得圆圆的,带着一种混合着好奇、窥探和猝不及防被“抓包”的惊愕,正一眨不眨地、直直地撞上了水王子清漓恰好偏转过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紧。

白光莹像是被那深蓝眼眸中尚未完全敛去的、一丝极淡的余韵——那介于孩童赌气与主人威严之间的微妙气息——给烫到了一般,整个人猛地一僵。探出的脑袋如同受惊的含羞草,下意识地就要往回缩。

但已经晚了。

清漓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水之主宰天然的穿透力,让她无所遁形。

“呃……” 一声短促的、几乎被扼在喉咙里的气音从白光莹唇间溢出。她圆睁的金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懊恼和窘迫,如同做坏事被抓现行的孩子。几乎是本能地,她那只没扒着门框的手飞快地抬了起来,不是捂嘴,而是带着点自我惩戒的意味,用掌心在自己小巧的嘴巴上轻轻拍了两下。

动作很轻,却在这只有水滴声的寂静寝殿里显得格外清晰。

“啪、啪。”

极其轻微的两声,带着点撒娇般的懊悔意味,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打破尴尬的肢体语言。她拍完,那只手就僵在半空中,指尖微微蜷着,仿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银白色的发丝随着她缩回一点脑袋的动作,在水幕边缘的光线下轻轻晃动。

“主…主人。” 白光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唤道。声音比平时低了许多,带着明显的局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尾音微微发颤,如同投入深水的小石子,迅速被寂静吞没。

她只唤了称呼,后面的话语仿佛被那双平静无波的深蓝眼眸冻结在了舌尖。是汇报任务?是询问安好?还是仅仅为刚才的窥探道歉?此刻都显得不合时宜。她就那样僵在门口,半个身子藏在流动的水幕之后,半个身子暴露在寝殿幽蓝的光线里,金色的眼眸闪烁着,不敢再直视清漓,视线微微下移,落在他身前那片光滑的水晶地面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花纹。

寝殿里,水滴声依旧。

“滴答…嗒…”

时间在幽蓝的光晕和门口那局促的光影中,被拉得格外绵长。水汽沉浮,带着深水的凉意,包裹着这主仆间无声的、带着一丝尴尬余韵的静默瞬息。白光莹僵在半空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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