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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归海

叶罗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chapter.168%”

白光莹僵在寝殿门口,流动的水幕如同半透明的帷幔,将她的身形切割得影影绰绰。那只拍过嘴巴的手还尴尬地悬在半空,指尖蜷缩着,泄露着无措。幽蓝的水光在她银白的发顶跳跃,却照不亮她脸上讪讪的笑容。

“主人,你醒啦。” 她的声音努力挤出一点轻快,尾音却像受潮的火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瞬间被寝殿里沉甸甸的水汽和永恒的水滴声吞没。那双璀璨的金眸,此刻像蒙了尘的黄金,闪烁着躲闪的光,全然不见在灵犀阁掀起光之风暴时的张扬与狡黠。此刻的她,更像一只误入深水禁地、被主人目光钉在原地的小兽。

清漓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如同深潭之水,平静无波,却带着能穿透一切表象的冷冽。他并未言语,只是极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声太轻,如同水底升起的一串微小的气泡,甫一离开唇瓣便消散在潮湿的空气里,连近在咫尺的水滴声都未能盖过。然而,这无声的叹息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让门口的白光莹悬着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他点了点头。动作幅度极小,流畅的下颌线划过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如同寒冰折射光线时那最细微的偏移。是回应她的问候,也是确认一个事实。

醒了。

是的,他醒了。

就在这点头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深水中的暗流,毫无预兆地、冰冷地漫过心间——如果他没有醒呢?

这个假设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他那看似平静无波的心湖深处,激荡开一圈无声而剧烈的涟漪。

如果他还沉睡着,意识依旧沉沦在混沌初开的烙印碎片之中,那么……那个刚刚将他挪移至此的存在,那个庞大、沉重、带着深渊气息的世王……是不是还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带来的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奇异的、带着冰棱般棱角的怅惘。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依旧无知无觉地躺在这幽莲软褥之上,呼吸平稳悠长。而那道如同凝固暗影、散发着位面之重气息的身影,或许就沉默地矗立在床边,如同守护深渊入口的古老石像。那两点暗血般的眸光,或许会低垂着,落在他沉睡的面容上,带着那源自法则本源的、非人的专注与审视。寝殿里属于世王的那份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存在感”与“虚无感”交织的凛冽气息,或许会如同实质的暗流,更长久地弥漫在这片幽蓝的水光里,与水汽纠缠,暂时压制那永恒的“滴答”声,形成一种唯有深渊才懂的、绝对的寂静。

那无形的凝视,那沉重的守护(或禁锢),那源自天地初开便刻下的羁绊气息……是不是会在这座水之宫殿里,停留得更久一些?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刹那,如同深水中乍现又熄灭的磷光。清漓深蓝的眼眸深处,那因这念头而泛起的、极其细微的波澜,瞬间便归于永恒的沉寂。水面依旧平滑如镜,倒映着穹顶流动的粼光,映不出任何杂念。

他醒了。

于是,深渊退去,只留下空寂的寝殿,弥漫的水汽,和门口那个因惊扰了主人而显得局促不安的光。

“滴答…嗒…”

水滴声执着地响起,仿佛在丈量着世王离去后,这片水域重新恢复的、恒定的时间流速。空气中,那丝属于深渊的、冰冷沉重的余韵,正被无处不在的湿润水汽温柔而坚定地包裹、稀释,如同深水吞噬投入的一切,最终只留下属于水玲珑宫本身的、带着莲香的沉静微凉。

白光莹依旧僵在门口,讪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金色的眼眸不安地闪烁着,等待着一个或许永远不会有的、关于她为何在此的解释。而她的主人,水王子清漓,目光已从她身上移开,重新投向寝殿深处那片流动的幽蓝水幕,仿佛刚才那刹那的思绪涟漪,从未发生过。唯有那空灵的水滴声,永恒地流淌在光与水的静默之间。

“主人,今天有没有需要我去做什么事情呢?”

白光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投入深潭的一缕微光,试图驱散方才的静默。她依旧立在门边水幕的微光里,但身体姿态已不似先前那般僵硬紧绷,金色的眼眸带着惯常的恭顺,专注地望向王座上的身影。

清漓的目光从深处那片幽蓝水幕上收回,缓缓落在白光莹身上。那双深蓝的眼眸沉静依旧,仿佛能容纳万顷波涛。他并未立刻回答,只是微微垂下眼睫,如同敛起一片薄雾,遮住了眼底流转的思绪。

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拂过身下幽莲软褥微凉滑腻的纹理。束缚感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在灵体深处——剧情的桎梏将他牢牢锚定在这水玲珑宫及其周边水域,昔日可随意穿行仙境的自由,如今成了奢侈的回忆。这方寸之地,便是他此刻的全部天地。

意识如同水流般悄然延展。花蕾堡……那片终年被爱与生机芬芳萦绕的领地,在感知的边界处若隐若现,如同水底遥望的朦胧光团。距离,尚在允许的范畴之内。罗丽那温暖如春的气息,似乎能穿透空间的阻隔,带来一丝慰藉。

然而,去花蕾堡作甚?

此刻的罗丽,想必正沉浸在她的花圃之中,与那些娇嫩的生命低语,或是……与那位因腰伤而格外“脆弱”的金王子相伴。他这位清冷的水之主宰贸然闯入那片过于明媚、过于喧嚣的暖意之中,倒显得格格不入,徒增烦扰。那画面……不甚协调。

水流般的思绪悄然转向另一个方向——岩泉。

颜爵的岩泉洞府。

那里没有繁花的馥郁,没有金铁交鸣的躁动。只有沉稳的岩石、氤氲的茶烟,以及那位执掌艺术与文墨的司仪。岩洞特有的、带着矿物微尘的干燥气息,混合着陈年宣纸的墨香与顶级茶叶的醇厚清气,构成一种独特的、令人心静的场域。讨一杯茶……这个念头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微澜。

指尖在软褥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水王子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恭敬等待的白光莹。少女银白的发丝在幽蓝水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神情恭顺,全然不见灵犀阁中掀起光之风暴时的张扬肆意。那场袭击……他当时只下达了制造混乱的指令,具体细节,他并未深究。

颜爵……是否也在那无差别的强光笼罩之下?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深水的冰棱,带来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凉意。那位风流倜傥、以笔墨风雅著称的艺术之神,向来珍视他那双能捕捉世间至美的眼睛。若被强光所灼……

更深处,一个被理智压在水底的、更为幽微的念头悄然浮动——颜爵的心中,可还存着那份对他水之主宰的、超越了同僚界限的……特殊情愫?

这份情愫,如同附着在古卷上的陈年墨痕,淡雅却难以磨灭。颜爵的眼神,偶尔落在他身上时,会不自觉地多停留几分,那目光里糅杂着对纯粹之美的欣赏、对清冷本质的探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倾慕。这倾慕,在平日灵犀阁的往来中,被颜爵用潇洒不羁的表象和满口的诗词歌赋巧妙地包裹着,如同名贵瓷器上精致的冰裂纹路,存在却不张扬。

若颜爵的眼睛当真受了损伤,那份倾慕,是否也会如同被水洇开的墨迹,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消散?

“去岩泉。” 清漓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如故,如同冰泉滑过玉石,听不出丝毫波澜,“向颜爵司仪讨一盏茶。”

他的目光并未在白光莹脸上过多停留,仿佛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吩咐。说完,他便缓缓起身。幽莲软褥随着他的动作无声滑落。水蓝色的长袍下摆拂过冰凉的水晶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他走向寝殿另一侧那面巨大的、如同流动水幕般的落地窗,窗外是水玲珑宫外深邃宁静的幽蓝水域。

白光莹在听到“岩泉”二字时,金色的眼眸几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的涟漪,随即又迅速归于恭顺的平静。她低下头,应道:“是,主人。” 声音清脆,带着光之精灵特有的穿透力,却比平时更显谨慎。

她没有问任何问题,没有提及灵犀阁的任何细节,只是恭敬地行礼,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入流动的水幕之后,如同融入光中的一道影子。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清漓一人,以及那永恒的“滴答…嗒…”水声。他站在水幕窗前,望着窗外幽深静谧的水世界,深蓝的眼眸倒映着流动的波光,平静无波。

指尖轻轻抬起,触碰着那层流动的、冰凉的水幕屏障。去岩泉,是讨茶,亦是……无声的探看。水面之下,无人知晓的暗流,正随着这简单的指令,悄然涌动。茶烟升起的地方,答案或许就在那氤氲的水汽之中。

空间转换的微眩感尚未完全消散,干燥、带着矿物微尘与陈年墨锭特有冷香的气息便取代了水玲珑宫无处不在的湿润水汽,涌入鼻腔。

岩泉洞府。

光线并不明亮,来自嵌在嶙峋岩壁上的萤石,散发出柔和、稳定的乳白色光晕,勉强照亮了这片天然形成的巨大岩窟。空气微凉,带着地底深处特有的沉静。洞窟中央,一方巨大的、如同天然砚台般的墨玉矮几静静矗立,几面光滑如镜,倒映着上方垂落的几根钟乳石尖滴落的水珠。水珠坠入矮几旁一方小池,发出清脆空灵的“叮咚”声,节奏舒缓,是此地唯一活跃的声响。

矮几后,一道身影端坐。

颜爵。

他坐姿依旧带着惯有的、浸淫艺术风雅千百年养成的随意与潇洒,背脊却比平日挺直了几分,少了几分慵懒的倚靠。一身素雅的月白长衫,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却也透出一种不同寻常的脆弱感。

最刺目的,是覆在他双眼之上的那条素白丝绢。

丝绢质地轻薄,在萤石柔光下几乎半透明,却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那双惯常流转着狡黠、欣赏与万千风流神采的眼眸。丝绢在脑后打了个简洁的结,几缕墨色的长发未被束紧,散落在颊边和肩头,为他平添了几分落拓的寂寥。

他面前的墨玉矮几上,摆放着一套素色的茶具。一只小巧的紫砂壶,壶嘴正氤氲着极淡的白气。几只同样素净的白瓷茶杯环绕着茶壶。颜爵的一只手正搁在矮几边缘,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摩挲着冰凉的墨玉表面,仿佛在确认方位,又像是在寻找某种支撑。另一只手则悬停在茶壶上方,指尖微微蜷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是提起?还是等待?失去了视觉的指引,连这最寻常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审慎。

水王子清漓的身影出现在岩洞入口的微光里,脚步无声。他深蓝的眼眸瞬间锁定了矮几后那覆着白绢的身影。

那抹刺目的白,如同投入深潭的雪,瞬间冻结了他眼底惯常的平静无波。

他……真的看不见了。

清漓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极其短暂,如同水流的瞬间凝滞。随即,他恢复常态,向前走去,步履依旧无声无息,踏在微有湿意的岩石地面上。

然而,他的头却极其清晰地、带着一种询问与确认的意味,向身侧微微偏转。

目光精准地落在紧随其后的白光莹脸上。

那目光沉静,深不见底,却像两道无形的冰锥,穿透了洞窟内微凉的空气,直直刺向光之仙子。

白光莹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清漓侧后方半步的距离。她银白的发丝在洞窟柔和的萤光下流淌着微芒,脸上原本维持着作为随从的恭谨神色。当水王子那毫无预兆的、带着审视与无声诘问的目光骤然扫来时,她整个人如同被强光瞬间照射的猫儿,猛地一僵!

璀璨的金眸瞳孔瞬间收缩,里面清晰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她几乎是本能地避开了主人那深不见底的视线,小巧的下巴猛地向下一低,目光飞快地垂落,死死盯住自己脚下前方一小块微微凸起的岩石。仿佛那块岩石突然变成了世间最值得研究的珍宝。

紧接着,她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那只空着的手(另一只手里还象征性地捧着个并不存在的“礼盒”姿态)飞快地抬了起来,不是整理衣襟,而是极其刻意地、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匆忙,伸向自己鬓边一缕其实非常服帖的银白发丝。指尖笨拙地、反复地将那缕头发往耳后别去,动作幅度之大,与其说是整理仪容,不如说是在慌乱地挥舞着小旗子,试图转移注意力。

她的身体也微微侧转,不再完全正对水王子和颜爵的方向,而是做出了一副正在认真打量洞窟岩壁上某块天然形成的、毫无特色的灰黑色岩石纹理的姿态。肩膀紧绷,侧影僵硬,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放缓,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没有存在感的光粒子。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却又充满了生硬的表演痕迹——她在“装忙”。用尽全身力气,表演出一副“我很忙,我什么都没看见,主人您别看我”的心虚模样。

洞窟内,只有钟乳石水珠滴落池中的“叮咚”声在持续。水王子偏头的动作已经收回,深蓝的目光重新落回前方覆着白绢的颜爵身上,仿佛刚才那锐利的一瞥从未发生。他脚步未停,继续向墨玉矮几走去。

而白光莹,依旧僵硬地维持着那个研究岩壁的姿势,指尖还无意识地捻着那缕被反复别到耳后的银发,金色的眼眸里余悸未消,只有微微颤抖的睫毛泄露着内心的波澜。岩洞微凉的空气包裹着她,却驱不散脸上那层因心虚而悄然升起的微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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