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廓上的触感像带着电流，顺着血管一路窜到心脏。易烊千玺猛地偏过头，避开王俊凯的手，呼吸乱得像被狂风卷过的湖面。
“你疯了！”他压低声音，带着惊惶的怒意，“王俊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挤进来，在王俊凯脸上割出一道冷硬的线条。他没后退，反而更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激烈的，混乱的，几乎要撞在一起。
“我很清楚。”王俊凯的声音沉得像深夜的海，“我在说，你是我的。从九年前我把你从幼儿园门口的滑梯上抱下来，替你擦掉眼泪的时候，就是了。”
易烊千玺的脑子“嗡”的一声。
九年前……他才十一岁，刚上小学，被高年级的同学推下滑梯，膝盖擦破了皮，坐在地上哭得惊天动地。是刚上大学的王俊凯路过，把他抱起来，用干净的手帕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和泥，低声说：“不怕，哥哥带你回家。”
那是他对“哥哥”最早的记忆，温暖，可靠，像冬日里的阳光。
可现在，这份阳光被染上了偏执的阴影，烫得他无处可逃。
“那是不一样的！”易烊千玺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那是哥哥对弟弟的照顾，不是你现在说的这种……”
他说不出“爱”那个字，太沉重，也太禁忌。
“怎么不一样？”王俊凯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颤抖的唇，“是因为我没说出口？还是因为你不敢承认？”
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易烊千玺猛地偏头躲开，却被王俊凯扣住后颈，强迫他仰起脸。
“看着我。”王俊凯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易烊千玺，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对我没有别的心思。”
他的眼睛太亮了，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又像燃着不灭的火焰，把易烊千玺所有的伪装都烧得干干净净。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不敢深究的念头，此刻像破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他想起高中时，王俊凯替他挡开喝醉的混混，手臂上留下的淤青；想起大学填报志愿时，王俊凯明明希望他学金融，却还是帮他整理了厚厚的法学资料；想起每次他加班晚归，客厅永远留着一盏等他的灯，和王俊凯放在玄关的、温好的牛奶……
这些细碎的温暖，早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长成连自己都不敢触碰的参天大树。
“我……”易烊千玺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俊凯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动摇的眼神，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他放缓了力道，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皮肤，那里的温度比别处更高，像藏着一团小小的火。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王俊凯的声音放柔了些，“怕对不起爸妈，怕违背伦理，怕别人的眼光……这些我都知道。”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易烊千玺的额头，呼吸交融在一起，带着彼此熟悉的气息。
“但千玺，感情是藏不住的。”王俊凯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易烊千玺心上，“你骗得了别人，骗得过自己吗？”
易烊千玺闭上眼，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骗不了。
当江叙试图吻他时，他下意识偏头躲开的瞬间；当同事起哄说他和王俊凯“关系不一般”时，他心里那丝隐秘的窃喜；当今天在法庭上被王俊凯步步紧逼时，他既想赢，又怕真的伤了对方……
这些细微的瞬间，早就暴露了他的真心。
“哥……”他哽咽着，声音破碎，“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不能？”王俊凯吻掉他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像他，“是法律规定，还是谁下了禁令？”
他的吻慢慢往下移，落在他的鼻尖，他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唇瓣上方，没有立刻落下，只是用鼻尖轻轻蹭着，像在确认什么。
“千玺，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王俊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我们试试，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拂在唇上，带着致命的诱惑。易烊千玺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崩塌，身体里的渴望像藤蔓一样疯长，缠绕着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他想说“不好”，想说“我们是兄弟”，想说“这是错的”。
可当王俊凯的唇终于落下来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带着月光的凉意和雪松的清香，温柔得不像王俊凯会做的事。易烊千玺的身体僵住了，睫毛颤抖着，却没有推开。
王俊凯察觉到他的默许，心里那团火终于燎原。他加深了这个吻，不再克制，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和偏执，攻城略地。
易烊千玺的反抗在这个吻里渐渐瓦解，他能感觉到王俊凯环在他腰间的手收得很紧，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而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对方的后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衬衫。
呼吸交缠，心跳失控。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喘息，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王俊凯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他的，看着他泛红的唇瓣和迷离的眼，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
“记住这个感觉。”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吻后的慵懒，“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
易烊千玺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能靠在王俊凯怀里大口喘气，颈侧的红痕似乎又开始发烫，和唇上的温度交叠在一起，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他真的……和王俊凯接吻了。
他的哥哥。
这个认知让他恐慌，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满足。
“我……我要回去了。”易烊千玺猛地回神，用力推开王俊凯，踉跄着后退几步，手忙脚乱地整理着皱掉的衣领，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王俊凯没拦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眼底带着笑意和一丝了然。
易烊千玺逃也似的拉开书房门，几乎是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后背抵着门板，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王俊凯的温度和气息。
怎么办？
他好像……真的要失控了。
而另一边，王俊凯站在书房里，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抚过自己的唇。刚才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带着易烊千玺特有的、干净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编辑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查一下江叙最近的动向，越详细越好。】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王俊凯的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想从他手里抢走千玺？
没那么容易。
他的弟弟，只能是他的。
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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