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丽的身影消失在露台门后，留下的尴尬气息却像薄雾般没散。
易烊千玺猛地推开王俊凯，胸口起伏着，又气又急：“你刚才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被人看到……”
“看到又怎么样？”王俊凯没退，反而步步紧逼，将他困在栏杆与自己之间，眼底的笑意带着不容错辨的偏执，“看到我们靠得近？看到我想亲你？还是看到……你其实并不抗拒？”
最后一句话像精准投掷的石子，砸在易烊千玺心湖最深处。他确实没那么抗拒了——刚才周曼丽在场时，王俊凯那句“说到奖励”让他心慌，却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被王俊凯困在怀里时，后背抵着冰凉的栏杆，身前却是对方温热的体温，那种矛盾的触感竟让他心跳失序。
“我没有！”他嘴硬地反驳，视线却慌乱地错开，不敢看王俊凯的眼睛。
王俊凯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了然的纵容。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易烊千玺泛红的耳尖，触感细腻温热，像握着一块易碎的玉：“千玺，你看，连你的耳朵都在替你说实话。”
易烊千玺的耳尖更烫了，像有小火苗在上面烧。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维持理智：“王俊凯，别再说了……我们是同盟，不是……”
“不是什么？”王俊凯俯身，鼻尖蹭过他的侧脸，呼吸带着香槟的微醺气息，“不是爱人？可同盟之间，也可以有奖励，不是吗？”
他的吻落在易烊千玺的下颌线，轻轻的，像羽毛扫过，却带着燎原的热度。易烊千玺的身体瞬间僵住，喉咙发紧，所有的反驳都堵在了舌尖。
栏杆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渗进来，与身前王俊凯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像在提醒他此刻的处境有多危险——随时可能有人推门进来，随时可能被戳破这层禁忌的窗户纸。
可身体却比理智更诚实。他没有推开，甚至在王俊凯的吻慢慢下移时，微微扬起了脖颈，像无意识的纵容。
“哥……”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喘息，破碎得像风中的棉絮，“别在这里……”
“怕了？”王俊凯的吻停在他的颈侧，那里正是上次留下红痕的地方，他用牙齿轻轻啃咬着，留下新的印记，“怕被人看到你在我怀里失控？”
易烊千玺的指尖深深掐进王俊凯的后背，布料被攥得发皱。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猛地偏头躲开，眼眶泛红：“王俊凯！你别太过分！”
这声带着怒意的呵斥终于让王俊凯停了下来。他看着易烊千玺泛红的眼眶和微肿的唇，眼底的灼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的疼惜。
“抱歉。”他低声说，抬手替易烊千玺理了理被弄乱的衣领，动作温柔，“是我失控了。”
露台的风突然变大，卷起两人的衣摆，带着远处宴会厅的喧嚣和近处的沉默。易烊千玺别过头，看着江面上晃动的灯火，心里乱成一团——刚才那瞬间的沉沦，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他到底在干什么？
在这种随时可能被撞见的地方，和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我们回去吧。”他听到自己说，声音还有些发颤。
王俊凯没反对，只是点了点头：“好。”
离开酒会时，江叙和江董已经不在了。顾言深走过来，低声在王俊凯耳边说了几句，王俊凯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点了点头。易烊千玺猜，大概是经侦队那边有了动静。
坐进车里，易烊千玺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没说话。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和两人都有些急促的呼吸。
“刚才……”王俊凯想解释什么。
“别说了。”易烊千玺打断他，声音很轻，“我知道。”
他知道王俊凯不是故意的，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多诚实。有些界限一旦开始模糊，就像堤坝出现了裂缝，总有一天会彻底崩塌。
车子驶离市区，往家的方向开。易烊千玺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开口：“江家的事，会不会牵连到你？”
“放心，证据链干净得很，都是经侦队依法调取的，和我们没关系。”王俊凯的语气很笃定，“我还没蠢到给自己留尾巴。”
易烊千玺“嗯”了一声，没再问。他相信王俊凯的分寸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碰。
快到家时，易烊千玺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苏晚发来的消息：【刚看到江叙被警察带走了，好像是涉及经济犯罪，你没事吧？】
他看着消息，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回复：【没事，谢谢关心。】
江叙的威胁终于解除了，像悬在头顶的剑被移开。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那个让他们结盟的理由消失了，他们的关系，该何去何从？
车子停在家楼下，易烊千玺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他看着王俊凯的侧脸，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鼻梁高挺，唇线清晰。
“王俊凯，”他轻声说，“江叙的事解决了，我们的同盟……”
“同盟继续。”王俊凯打断他，转过头，眼底的光在昏暗中格外明亮，“不止是为了对付谁，更是为了我们自己。”
易烊千玺的心跳漏了一拍。
“千玺，”王俊凯的声音很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我知道这条路很难，布满了荆棘和窥探。但我不会放手，除非你亲口说你恨我，说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
他的目光太炽热，像要把易烊千玺的灵魂都看穿。那些被压抑的、不敢承认的心思，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易烊千玺看着他，看着这个叫了十年“哥哥”的人，看着这个让他陷入伦理与情感挣扎的人，突然觉得所有的犹豫都失去了意义。
恨吗？不恨。
没动过心吗？怎么可能。
从十五岁那年辩论赛下台时被他扶住的瞬间，从无数个被他护在身后的时刻，从法庭上他既想赢又怕伤了自己的矛盾里……心早就不受控制了。
“我没有恨你。”易烊千玺听到自己说，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也……动过心。”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道枷锁。王俊凯的眼底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像沉寂的夜空突然亮起了星。
他没说话，只是俯身，用力吻住了易烊千玺的唇。
这个吻和露台上的不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不容错辨的决心，激烈得像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易烊千玺闭上眼，不再抗拒，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个带着雪松味的吻里。
车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两人交握的手，和空气中弥漫的、名为“沉沦”的气息。
他们都知道，从这一刻起，再也回不去了。
伦理的界限已经被跨越，禁忌的感情已然破土而出。前路或许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此刻，他们选择并肩站在失控的边缘，清醒地沉沦。
就像王俊凯说的，同盟继续。
以爱人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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