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呼吸都乱了节拍，王俊凯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易烊千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微肿的唇瓣。车厢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车窗渗进来，在两人眼底映出细碎的亮。
“现在，还觉得我们只是同盟吗？”王俊凯的声音带着吻后的沙哑，像大提琴的低鸣，震得易烊千玺的心脏发麻。
易烊千玺别过头，不敢看他，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刚才那句“动过心”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此刻被王俊凯这样直白地问起，只剩下慌乱的余韵。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承认？还是退缩？
王俊凯没逼他，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安抚炸毛的小猫：“上去吧，太晚了。”
易烊千玺几乎是逃也似的推开车门，脚步踉跄地跑进楼道。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他才靠在轿厢壁上，捂着自己发烫的唇，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回到房间，他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王俊凯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下午他发来的“酒会七点开始，我去接你”。
指尖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打出一个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质问他为什么又失控吻了自己，还是该回应那句“同盟继续”？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像一道无法跨越的界限。易烊千玺看着那道光，突然想起王俊凯在车里说的话——“除非你亲口说你恨我”。
恨吗？
他想起江叙的威胁，想起周曼丽的挑衅，想起那些窥探的目光。如果不是王俊凯，他或许还在独自挣扎，被那些阴影追得无处可逃。
可如果不是王俊凯，他也不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在伦理的边缘摇摇欲坠。
复杂的情绪像缠绕的藤蔓，勒得他喘不过气。
不知坐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门口。易烊千玺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
有轻轻的叩门声，三下，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千玺，睡了吗？”王俊凯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低沉而温柔，“我热了牛奶，给你放门口了。”
易烊千玺没说话，只是紧紧攥着衣角。
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回房了。
又过了几分钟，确认外面没动静了，易烊千玺才悄悄站起身，打开一条门缝。门口果然放着一杯牛奶，还冒着热气，旁边压着一张纸条，是王俊凯的字迹，遒劲有力：【凉了就不好喝了。别想太多，晚安。】
易烊千玺拿起牛奶，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端着牛奶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的温度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稍微暖了心。
喝完牛奶，他看着那张纸条，上面的“别想太多”四个字像有魔力，让他混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了些。
或许，真的不用想太多。
承认心动，接受沉沦，未必就是错的。
就像王俊凯说的，同盟继续。
以一种超越同盟的方式。
***第二天早上，易烊千玺是被厨房里的香味弄醒的。
他走出房间时，王俊凯正在煎蛋，晨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侧脸的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餐桌上摆着牛奶和三明治，和往常一样。
仿佛昨晚那个激烈的吻，那句“动过心”，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醒了？”王俊凯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易烊千玺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转身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眼底还有些红，唇瓣的肿胀已经消退，只剩下淡淡的印记，像在提醒他昨晚的一切不是梦。
早餐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易烊千玺低着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吃着三明治，却能感觉到王俊凯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今天下午有空吗？”王俊凯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易烊千玺抬起头：“怎么了？”
“带你去个地方。”王俊凯的眼底闪过一丝神秘的笑意，“去了就知道。”
易烊千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应该有空。”
下午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易烊千玺刚走出检察院，就看到王俊凯的车停在路边。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发现副驾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问。
“给你的。”王俊凯发动车子，语气平淡，“算是……奖励。”
易烊千玺的脸颊瞬间发烫，想起昨晚在露台上的对话，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来。”
王俊凯低笑一声，没解释，只是专心开着车。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画廊门口。易烊千玺愣了一下：“你带我来画廊干什么？”他对艺术没什么兴趣。
“进去就知道了。”王俊凯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画廊里很安静，挂着许多画作，大多是抽象派的，色彩浓烈，线条张扬。易烊千玺跟在王俊凯身后，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走到最里面的展厅，他才明白过来。
墙上挂着的不是画，而是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主角都是他——有他高中时穿着校服打篮球的样子，有他趴在书桌上写作业的侧脸，有他第一次穿上检察制服时的拘谨模样……
从少年到青年，跨越了整整八年。
易烊千玺站在照片前，眼眶瞬间红了。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再看看身边的王俊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又酸又胀。
“这些……”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什么时候拍的？”
“从你十五岁那年开始。”王俊凯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温度，“每次看到你，就想记录下来。不知不觉，就攒了这么多。”
他没说的是，这些照片是他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是无数个思念泛滥的夜晚，唯一的慰藉。
易烊千玺看着那张他趴在书桌上的照片，背景是他的房间，书桌上还放着王俊凯送他的法律全书。他记得那天晚上，他在赶论文，王俊凯在旁边看书，安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原来，那时候王俊凯就已经在偷偷拍他了。
“王俊凯……”易烊千玺的声音带着哽咽，说不出话来。
王俊凯走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肩窝，声音低沉而温柔：“千玺，我不是想逼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不是一时兴起，是很多年了。”
“从你叫我第一声‘哥哥’开始，到你穿着检察制服站在我对面，再到以后的每一个瞬间……我都想参与。”
画廊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也落在那些记录着时光的照片上。易烊千玺靠在王俊凯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动的，是被王俊凯步步紧逼才不得不面对心动。可看到这些照片，他才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用漫长的时光温柔包裹。
“哥……”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回到了少年时，带着全然的依赖。
“嗯？”王俊凯的吻落在他的发顶，轻轻的。
“别再叫我改口了。”易烊千玺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格外认真，“就叫哥。”
以爱人的名义，叫你一声哥。
王俊凯的眼底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他俯身，轻轻吻去易烊千玺的眼泪，动作温柔得不像话。
“好。”他低声说，声音带着哽咽，“都听你的。”
画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星光。
易烊千玺闭上眼，任由自己沉沦在这个带着阳光味道的吻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同盟，只有爱人。
伦理的界限依旧存在，窥探的目光从未消失。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身边这个人会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过那些布满荆棘的路。
就像这些照片记录的时光一样，漫长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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