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画廊出来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橘子汽水的颜色。
易烊千玺坐在副驾上，指尖摩挲着那个精致的礼盒——里面是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法槌，设计简洁却别致。王俊凯说：“算是给你的护身符，希望你每次出庭都顺顺利利。”
他没立刻戴上，只是把项链放进了口袋，指尖能透过布料感受到金属的微凉，像在提醒自己刚才在画廊里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
“回家吗？”易烊千玺侧头看王俊凯，对方正在转动方向盘，侧脸的线条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
“先去趟超市。”王俊凯打了转向灯，“妈说晚上回来吃饭，买点菜。”
易烊千玺愣了一下：“妈不是说要在姥姥家多住几天吗？”
“刚发消息说想我们了，临时决定回来。”王俊凯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怎么，怕见她？”
“不是……”易烊千玺的心跳莫名快了些。林慧的突然回来，让他有种秘密即将被撞破的慌乱。他们刚刚才在画廊里确认心意，以一种超越“兄弟”的方式，现在就要面对最疼爱他们的母亲，这种感觉像偷尝禁果的孩子突然撞见家长，手足无措。
王俊凯看穿了他的紧张，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怕，妈又不会吃了你。就当是……我们的第一次‘家庭聚餐’。”
“谁跟你第一次……”易烊千玺的脸颊发烫，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超市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烟火气。王俊凯推着购物车，易烊千玺跟在旁边，两人默契地挑选着林慧爱吃的菜，偶尔会因为选哪种牌子的酱油小声讨论两句，像所有寻常的情侣一样。
可易烊千玺总觉得周围的目光带着审视，尤其是在王俊凯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番茄，指尖不经意碰到一起时，他会下意识地缩回手，脸颊发烫。
“放松点。”王俊凯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现在是‘正常’的兄弟，记得吗？”
易烊千玺瞪了他一眼，却还是被那声“正常”逗笑了。确实，在外人眼里，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兄弟，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才觉得处处透着不自然。
买完菜回到家时，林慧已经在厨房忙碌了。听到开门声，她探出头来，笑着说：“回来啦？快去洗手，晚饭马上好。”
“妈，我们买了你爱吃的排骨。”王俊凯把菜递过去，语气自然。
“还是小凯懂事。”林慧接过菜，目光落在易烊千玺身上，眼神里带着笑意，“千玺怎么脸红扑扑的？是不是外面太热了？”
易烊千玺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有点热。”
王俊凯在旁边低笑一声，被易烊千玺用胳膊肘悄悄怼了一下。
晚饭的气氛很温馨。林慧不停地给两人夹菜，问着他们工作上的事，絮絮叨叨的，都是寻常的家常。易烊千玺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会和王俊凯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带着只有对方能懂的笑意，像在进行一场心照不宣的秘密游戏。
吃到一半，林慧突然放下筷子，看着他们俩，眼神里带着欣慰和一丝探究：“说起来，你们最近是不是关系更好了？以前总觉得你们俩客气，现在倒像是真的亲兄弟了。”
易烊千玺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放进嘴里的排骨差点没咽下去。
王俊凯倒是很自然，笑着说：“妈，我们本来就是亲兄弟啊。以前是千玺长大了，不好意思跟我亲近，现在大概是想通了，知道还是哥哥好。”
“你少得意。”易烊千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脸颊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林慧被他们逗笑了，没再多问，只是说：“好就好，妈就希望你们俩好好的，互相照应。”
晚饭在轻松的氛围里结束。易烊千玺想帮忙洗碗，被林慧推出了厨房：“去陪你哥看电视去，这里有我。”
他只好走到客厅，王俊凯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易烊千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电视里的主播在说什么，易烊千玺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能感觉到王俊凯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客厅的灯光很暗，只有电视屏幕的光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
“手伸过来。”王俊凯突然开口。
易烊千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伸出手。王俊凯从口袋里拿出那条项链，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脖颈，扣上搭扣。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那个小小的法槌吊坠刚好落在锁骨中间，带着一丝奇异的存在感。
“很好看。”王俊凯的指尖不经意划过他的后颈，温热的触感让易烊千玺微微一颤。
“别闹，妈会出来的。”他压低声音，想躲开，却被王俊凯按住了肩膀。
“怕什么？”王俊凯凑近他，声音低沉而暧昧，“我们是亲兄弟，弟弟戴哥哥送的项链，很正常。”
他说的是事实，可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和刻意靠近的距离，怎么看都不正常。易烊千玺的心跳乱了，刚想再说什么，厨房的门开了。
林慧擦着手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情景，脚步顿了一下。
易烊千玺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推开王俊凯，坐直身体，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地想捂住脖子上的项链，却已经来不及了。
“妈。”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林慧的目光落在易烊千玺的脖子上，又看了看王俊凯，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笑着说：“这项链挺好看的，谁送的？”
“哥送的。”易烊千玺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小凯眼光不错。”林慧笑了笑，走到饮水机旁倒水，“不过千玺啊，你一个大男生，戴项链是不是有点太秀气了？”
“妈，现在年轻人都这么戴。”王俊凯适时开口，语气自然，“再说这项链是我特意找朋友设计的，吊坠是法槌，保佑他工作顺利，图个吉利。”
林慧“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倒了水就回了房间，临走前还笑着说：“你们也早点休息，别熬夜。”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刚才的暧昧气氛被林慧的突然出现打散了，只剩下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都怪你。”易烊千玺瞪了王俊凯一眼，抬手想把项链摘下来。
“别摘。”王俊凯按住他的手，“摘了反而更可疑。妈没多想，就是随口一说。”
易烊千玺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他知道王俊凯说得对，现在摘下来反而显得心虚。
可刚才林慧的眼神，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吗？他不确定。母亲的直觉往往是最敏锐的，或许她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易烊千玺心里，让他有些不安。
“别想太多。”王俊凯看穿了他的心思，揉了揉他的头发，“妈就算察觉到什么，也只会觉得我们关系好，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易烊千玺没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快速闪过的股票行情，心里乱乱的。
他知道王俊凯说得有道理，可那种秘密即将被揭开的恐慌，却像潮水一样，一点点漫上来。
他们的关系，就像脖子上这条藏不住的项链，看似可以用“兄弟情深”来解释，可那些不经意的眼神交汇，那些刻意靠近的距离，那些只有彼此能懂的默契……
总有一天，会藏不住的。
而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易烊千玺不敢深想，只能紧紧攥着手里的遥控器，感受着脖子上项链的冰凉，和心底那越来越清晰的预感。
破晓前的私语再甜蜜，也终究要面对黎明的到来。
他们的秘密，能藏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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