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李常一旁的李常低垂着头，声音压得极轻，却字字清晰：“沈嫔身边伺候的宫女已然招认了，说是确实为沈嫔之物。”

敏沈嫔闻言，仿佛被五雷击中，整个人如泥塑般瘫倒在地。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些巫蛊娃娃上，嘴唇微颤，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窗外，雨声如怒，狂乱地敲打着屋檐，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念头如毒蛇般悄然爬上她的心头，随即猛地炸开——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沈倾城“臣妾罪无可赦。”沈嫔深深俯身叩首，额头几乎触及冰冷的地面，声“可臣妾心中有一惑——为何皇上未曾追问，臣妾背后可有他人指使？”

皇上“你自己造的孽还不够多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嫔缓缓闭上眼，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不再多作争辩。心仿佛被窗外那倾盆而下的雨水浸透，寒意层层渗入，凉意渐深，直至将所有的温度吞噬殆尽。

皇上“念在你多年侍奉于朕的份上，朕允你自尽，且保留你的嫔位。明日午后，便是你启程之时。”

一字一句，仿若沉重的丧钟在耳边轰然敲响，震荡着沈嫔的每一寸心绪。苦涩如潮，从心底深处翻涌而起，逐渐蔓延至唇齿之间，她心中明白，自己已无力辩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再度俯身，额头触地。

沈倾城“臣妾叩谢皇上圣恩。”

她未携伞，将身后紧随的小宫女远远撇下，独自一人在雨中缓步行回宫中。紫禁城的每一条道路，都曾留下她无数次的足迹。整整十年光阴，她被困缚于此，进退维谷，仿佛深陷无形牢笼。犹记那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她怀着满心的憧憬踏入重重宫门，而如今，命运的尽头已然逼近，无论怎样挣扎，终究不过是徒劳罢了。

殿内，一盏如豆的灯光摇曳着，沈嫔轻轻推开殿门，空荡荡的大殿里竟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回应她。素日里总守在身旁的丫头，今日也不知去了何处，唯有那山炉依旧静静地吐出缕缕珍珠色的烟雾。

忽然，她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锦帘后缓缓步出。那一瞬间，沈嫔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那张令她刻骨铭心的面容映入眼帘，让她不禁恍惚失神。然而，当她凝神细看时，却发现眼前之人竟是佟明月。

佟明月“娘娘。”佟明月含笑走上前，望着她被雨水浸湿的长发，“怎么也没叫人打把伞呢？”

沈倾城沈嫔眼中满是厌恶，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反感：“你来这里做什么？”

佟明月佟明月的指尖轻轻拂过桌沿：“我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一问娘娘，免得有机会了。”

沈倾城“是你！”沈嫔那芙蓉般娇美的面庞骤然扭曲，如同平静的湖面被狂风搅乱，“那些放置在我寝殿里的巫蛊娃娃，可是你所为？”

佟明月佟明月思绪流转，忽然冷笑一声，“娘娘聪慧过人，事到如今还要怨我，恐怕是你自己不愿相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