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皇上皇上凝视着那碗羹，眸光微动，似有怀念之色一闪而过。“这莲叶羹……从前你姐姐住在水佩时，也常为朕烹制此羹。”

他极少如此直白地在佟明月面前提及她的长姐，这反倒让佟明月心底的某种猜测愈发笃定

佟明月佟明月垂下眼帘：“姐姐以前在家时，也爱做这个给臣妾呢。”她的目光悄然移向皇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片刻后，她抬起手“皇上熬得眼睛都红了，臣妾给您揉一揉吧。”

皇上皇上轻轻摆了摆手，道：“无妨，这几日朕心中总念着孟氏，辗转难眠。”他抬手拿起桌上一张宣纸，目光凝在那“荣仪”二字上，沉吟片刻后，转向佟明月问道，“礼部呈上的谥号，朕始终觉得少了些韵味，便暂拟了这两个字，追封为皇后，赐谥‘荣仪’。你觉得如何？”他的声音低缓，似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怅然。

佟明月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一丝冷笑，追封皇后——生前百般维护，死后更是竭力保全她最后的体面与哀荣。方才那首悼亡诗写得情真意切，字里行间似有泪痕斑驳，却不过是一场顾影自怜罢了。然而，她别无选择，只能赌，赌长姐在皇上心底尚存几分未曾消散的情意。

佟明月佟明月轻声说道：“皇上选的自然是好的。”她的眸中渐渐泛起泪光，却又转瞬不见，“臣妾有一言，不知陛下可愿一听。”

佟明月皇上轻轻点了点头，长宁见状，旋即起身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皇贵妃已然过世，皇上特意下旨追封，实乃恩典浩荡。然而臣妾不知其他已故的妃嫔可否同样能得此殊荣？譬如……臣妾的长姐。”

皇上皇上骤然沉下脸色，殿内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峻而疏离：“她是畏罪自尽。若朕今日下旨追封，难道还要为其他同样戴罪之身的嫔妃一一追封不成？”

佟明月“畏罪自尽？皇上天纵英明，难道也以为是臣妾的长姐害得沈嫔小产吗？”佟明月凄然一笑，泪光在眼底闪烁“臣妾从前总以为，您对长姐的死不闻不问，不过是因宠爱皇贵妃，不忍苛责。可如今，皇贵妃已然仙逝，您却依旧不愿为长姐洗清冤屈，非要成全皇贵妃的贤名…莫非，您终究还是忌惮孟家的权势？”

空气中弥漫着冰冷肃杀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被这沉重的氛围凝滞。佟明月低垂着头，额前的发丝轻轻遮住了她的神情，却掩不住那股隐忍与倔强。膝盖早已因长时间的跪伏而酸痛难耐，但她依旧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坚持某种无声的信念。

皇上皇上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佟嫔，你方才所言，可是该对朕说的？”

佟明月佟明月深深叩首“皇上，臣妾无意冒犯。但长姐之事实在蹊跷。宫中取用丹皮的还有戚氏，但却无人追究。沈嫔伤心过度，逼死长姐，都是事实。诸多疑点皇上下真的要不闻不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