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口

她盯着花瓣上的露珠看了半晌，那露珠顺着花瓣滚落，滴在青釉碟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慕雪（郭凤鸾）演出还顺利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餐厅里的沉寂。

郭德纲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王惠脸上立刻绽开笑意，郭麒麟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碟上。

连一向爱打趣的张云雷都惊讶地挑了挑眉，几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望向她——这是半月来，她第一次主动问他人话。

还是小崽儿靠得住，真就指望他才能哄好。

陶阳的心却像被暖粥熨过，从心口暖到四肢百骸，连日演出的疲惫都散了大半。

他笑着点头，目光牢牢锁在她低垂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陶阳顺利，每场都有观众送花，玫瑰、百合、康乃馨都有，就是没这枝好看。

这话一出，郭麒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被王惠在桌下轻轻踢了一脚，立刻憋回笑意，闷头扒粥。

张云雷端着茶盏轻咳两声，眼底却满是笑意。

张云雷合着观众送的花都比不上咱园子里的野花儿？阿陶你这眼光可够挑的。

陶阳不是挑。

陶阳是这枝有我想找的样子。

陶阳看向慕雪，眼神认真。

慕雪的指尖终于碰了碰花瓣，晨露沾在她指尖，凉丝丝的。

她没说话，却悄悄往陶阳那边挪了挪椅子，距离近了些，月季的冷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飘过来，是她熟悉的味道。

王惠见此情景，悄悄给郭德纲递了个眼色，两人相视一笑，眼底的担忧总算落了地。

庭院里的风又吹进来，带着新翻泥土的气息，把满室的粥香和花香搅在一起。

陶阳看着慕雪指尖的露珠慢慢蒸发，知道那些像晨露般凝结的疏离，终于要在这初秋的晨光里，渐渐消融了。

他拿起公勺，往她碗里添了勺蜜渍金橘，轻声说：

陶阳尝尝，还是去年的味道。

慕雪抬眼望他，眼里的水光还没散，却弯起了嘴角，像被晨露滋润过的花瓣。

慕雪（郭凤鸾）嗯，甜的。

慕雪这话出口，郭麒麟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忙用帕子捂住嘴，含糊不清地说。

郭麒麟可算听见你说句正经话了，前儿我跟你说新上映的电影，你就‘哦’了一声，差点给我憋死。

张云雷放下茶盏，指尖敲了敲桌面，笑着接话。

张云雷可不是嘛，上次我给你带的糖芋苗，你也就说了句“谢谢”，我还以为你嫌我带的不好吃，回去跟那老字号的老板念叨了半天。

被两人一打趣，慕雪怔愣，指尖绕着连衣裙的衣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惠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满眼疼惜。

王惠知道你这阵子心思重，现在好了，阿陶回来了，往后有话就跟他说，别自己闷在心里。

郭德纲也点了点头，看向陶阳。

儿子和弟弟没一个给力的，还是阿陶好，阿陶能哄好他的凤鸾。

郭德纲上午没安排吧？正好园子里的月季开得旺，陪凤鸾去剪几枝，插在客厅的花瓶里。

这话正中陶阳下怀，他立刻应下。

陶阳好，我陪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