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轮声比往日急了三分。她攥紧帕子,掌心里全是冷汗,鬓边的珍珠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祠堂里被慕璃步步紧逼的模样浮现在眼前那些藏了多年的旧事,还是漏了底。
暖阁内熏香袅袅,安璃跪在太子宁奕辰面前,声音发颤;“太子殿下,今日慕璃在祠堂翻出了先夫人得旧账,还提起了账嬷嬷……”
宁奕辰摸索着茶盏,闻言抬起眼,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你当孤是蠢的?那碗掺了曼陀罗的参汤,孤早就派人验过了。”他放下茶盏,指尖有节奏的叩着案桌上的密信“倒是你,当年你推慕夫人坠井时,可真狠啊!”
安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于是,上前膝行几步,抓住他的衣角;“殿下明鉴,妾身对先夫人向来敬重,绝无谋害之意……”
“绝无谋害之意?”宁奕辰冷笑,将一叠泛黄的画纸扔到她面前 ——画里映着的竟然是她与张嬷嬷在破庙私下交易的侧影,笔迹清晰,“这你作何解释?”
安璃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可老爷若是信了慕璃得话,定会察觉出什么来的……”
“察觉?”宁奕辰眯起眼,俯身凑到她耳畔,声音压的极低;“孤要的,是要让她“自投罗网”。”
翌日清晨,慕天的书房
书房里檀香弥漫,。慕天捏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只页上“慕璃私闯祠堂,污蔑安姨娘陷害主母”这些字眼,刺的他眼睛深疼。
“逆女!”他猛地将信纸狠狠的拍在案上,“来人!去把慕璃……”
“父亲息怒。”
清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慕璃扶着门框而立,素色的裙角沾着晨露,腕间的赤金镯子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得光泽。她望着慕天发红的眼眶,轻声说;“女儿昨日进入祠堂,不过只是为了查清母亲的死因罢了。”
暮天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刚要发作,府内管家捧着锦盒从廊下进来:“陛下,这是方才丫鬟整理大小姐妆匣时发现的物件。
锦盒打开的瞬间,御书房内一片寂静。半块染血的玉坠躺在红绸上,旁侧压着一封泛黄密信——上面的字迹苍劲。
“这……”暮天颤抖着拿起密信,扫过“吾女阿璃,乃天命凤女,当承天命”这些字,瞳孔骤然紧缩。
暮璃垂眸望着玉坠,前世只当它是母亲的遗物,原来她本就有着天命凤女的命格——难怪安璃迫不及待的杀害了母亲,原来都是在为慕妍若的“天命凤女”的路铺路。
宫里突然传来陛下的口谕,召慕国公慕天和慕国公之女慕璃进攻面圣。
御书房内
慕天一身玄色官袍侧立在一旁,面色凝重,慕璃一身素色衣袍站在他的身侧。
两人一同屈膝行礼;“臣╱臣女参见陛下。”
“起来吧。”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抬手,目光扫过两人,最终把目光落在宁奕辰身上;“太子,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是,父皇!”宁奕辰开口,语气中看似公允,眼底却藏着算计,“慕大小姐私闯祠堂虽有不妥,但安氏私吞中馈,买凶害命之事若不彻查,恐怕会寒了天下孝女之心。”他从袖中掏出地契与账册,“儿臣已命人核实,桩桩件件皆有实证,还请父皇下令那问安氏,也好还慕大小姐和先夫人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