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靶场
用过烧烤闲聊片刻,宋安宁忽然灵机一动:“哥!江姐姐还没见过你射箭呢!快!露一手给江姐姐瞧瞧!”她推搡着宋晏然往后院的小靶场走。
“安宁!”宋晏然哭笑不得,却拗不过妹妹的热情。他看向江池,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江小姐若是不嫌简陋,权当……饭后消食?”
江池含笑点头:“早有耳闻少将军箭术超凡,今日正好开开眼界。”
宋晏然不再推辞,走到场边,轻松拿起一张样式寻常、甚至略显陈旧的木弓——这是他初学射箭时用的,历经风波,竟也保存了下来。他掂了掂弓,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刚才那份居家的温和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和少年人争胜的意气。他搭箭、开弓、瞄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如疾风骤雨。
弓身被拉成一道饱满有力的弧线,将他劲瘦挺拔的身姿勾勒得愈发颀长,高马尾在弓弦绷紧的风中纹丝不动。阳光勾勒着他紧绷的小臂肌肉线条和专注的下颌线,那份阳光下全然投入的姿态,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兼具少年的鲜活与将军的沉稳。
“咻——!”
“笃!”
离弦之箭快得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正中三十步外靶心,入木三分,箭尾犹自震颤不止!
“哇!哥!好厉害!”宋安宁拍手跳起来欢呼。
江池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为这精准利落的一击所震撼。那专注开弓的身影,那矫健的姿态,那穿透阳光的箭影……
“献丑了。”宋晏然放下弓箭,方才凌厉的气势瞬间收敛,又变回了那个笑容明朗、带着点被妹妹拆台后无奈神色的邻家少年。他注意到江池专注的目光,难得地耳朵尖有点微红,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一声,“许久不练,手有些生了。江小姐……”
“咳,咳咳……”江池自己也因为看得过于入神而呛了一下,掩饰般低头,脸颊却悄然染上红霞。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有点快,连忙道:“将军神技,令人心折。”
贵女圈里的风言风语·更浓的醋意
几日后的某个茶会上。
“你们知道吗?昨日那场面,啧啧……” 户部侍郎家的小姐捧着茶盏,语气带着夸张的惊奇和毫不掩饰的酸意,“我陪母亲去慈恩寺上香,回来路过宋府所在的那条街巷!猜猜我看见了什么?”
一群贵女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
“快说快说!”
“宋家那位小娘子,亲亲热热地挽着那位刚认祖归宗的江家大小姐,从宋府侧门出来!两人笑得跟花骨朵儿似的!”她刻意顿了顿,吊足胃口,“这倒也没什么,小娘子嘛。关键是——宋统领就跟在她俩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贵女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宋统领?”吏部徐小姐的声音都拔高了,“他不是向来公务繁忙吗?”
“可不是!”爆料的贵女绘声绘色,“他今日没穿骑装,就是一身简单的青色便服,那个扎眼的马尾辫高高束着!可他啊,”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和更强烈的艳羡,“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嘴角含笑,眼神就落在那两位身上……尤其是那位江小姐!江小姐偶尔回头跟他说句什么,他立刻就会微微低头侧耳去听,那眉眼间的温和劲儿……哎哟喂,简直能把人心都看化了!跟我们从前见他那种疏离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同!而且——后来还特意走到江小姐的右手边去,替她挡住了西边晒过来的日头呢!”
“天啊!替她挡太阳?”工部李小姐用手帕掩住了嘴,掩不住震惊,“宋少将军……他竟然……”在她心中如骄阳般不可亵渎的少年郎,竟然如此细致地去照顾一位女子!那份自然而然的体贴,在贵女们想象中简直是致命的浪漫。
右相府的表姑娘捻着手帕,酸溜溜地撇嘴:“哼,江小姐好大的福气!刚得了千金身份,转头就搭上了宋统领这条青云路……还是如此体贴的青云路!”她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徐小姐这次没有出声反驳表姑娘的刻薄,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茉莉花瓣,心中那点朦胧的、关于阳光少年将军的绮梦,此刻仿佛被江池的身影彻底碾碎了,只留下浓浓的失落和一丝不甘的羡慕。
江池的贴身侍女小荷,一脸兴奋地将在别家小姐处听来的这些“路透”绘声绘色地讲给自家小姐听。
江池正对镜梳妆,闻言手中描眉的黛笔一顿。
茶会上那些夸张的描述在她脑海中翻腾:那个在靶场上专注夺目的身影,跟在她们身后守护的样子,低头侧耳倾听的神情……甚至为她挡住夕阳的小动作……原来落在旁人眼中,是如此清晰明了。
她抿了抿唇,唇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镜中的女子,双颊如染绯霞,眼眸里映着初醒的春光。
“只是因为安宁喜欢与我玩,他才这般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