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易道掐灭烟,指腹碾着烟蒂上的焦痕,
"逮捕令,是今天拿到的"
他抬腕看表,表盘的反光晃过金光日的脸,
"时效,还剩下42小时呢。"
他起身时,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响,
"总之,两位幸会了,我们再见吧。"
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像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慢慢转回头。
"啊,那个,金光日,你应该还不太了解我吧。"
他盯着那抹未散的笑,
"行啊,还能这么嘻嘻哈哈的时候,尽情笑个够吧,哈,这王八羔子。"
他俯身凑近,呼吸喷在金光日耳边,带着烟味的热气烫得人发慌:"我只说查出了你的DNA,可没说是从茄子里查到的。"
金光日的笑容僵了一瞬,像被冻住的蛇。
"怎么就知道是茄子呢?"
蔡易道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什么秘密,
"连照片都准备好了,嗯?"
他拖长尾音,突然提高声调,
"哦,我还听说你从三年前就开始找一个女人,那女人叫什么来着......”
“娜娜?”
他脸上的从容瞬间碎了,嘴角的弧度凝在半空,像被人硬生生掰断的铁丝。
放空的目光一点点聚焦,漆黑的瞳孔里第一次映出蔡易道的脸,那里面没有了漠然,只有惊涛骇浪——像沉在深海的兽,突然被人拽住了尾巴,露出了藏在平静海面下的獠牙。
审讯室的荧光灯突然闪烁了一下,把金光日凝固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
看金光日的反应律师的脸色白了,蔡易道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猎人终于咬住猎物的狠劲。他直起身,拍了拍金光日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像在宣告一场猎杀的开始。
“哦——娜琪。"
最后那个名字像枚烧红的针,精准扎进金光日紧绷的神经。
真皮座椅的纹路在指腹下硌出红痕时,金光日才从混沌中挣脱。消毒水混着雪松的气味呛得他猛咳,拽过离得最近的佣人衣领时,翡翠戒指深深掐进对方颈肉——那力道让他想起三年前攥着娜琪睡裙的夜晚,真丝布料在掌心绞出的褶皱,和此刻佣人扭曲的脸重叠。
"这是哪?"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枪管,喉间泛着未散尽的麻醉剂苦味,"我睡了多久?"
佣人抖得像暴雨中的雏鸟,皮鞋在地毯上打滑:"已、已经到平壤了少爷......您睡了三天。"
平壤。这两个字像颗生锈的子弹,猛地击穿他混沌的意识。莫斯科机场的《失乐园》、洗手间磨砂门后消失的白裙、还有她最后投向自己的、带着怜悯的笑......记忆碎片突然尖锐起来,他一把甩开佣人,对方撞在鎏金花瓶上,瓷器碎裂的脆响惊得窗外的夜鹭扑棱棱飞起。
"娜琪呢?"
他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困兽,指尖扫过床头柜——那里本该放着她留下的病历本,此刻却只有只孤零零的《失乐园》,是娜琪留下的那本,
"娜琪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