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的白墙被暮色染成灰白,蔡易道甩出的证据照片上,娜琪泛黄证件照的边角微微卷起,像被时光啃噬的残页。
金光日盯着照片,翡翠戒指在金属桌上划出刺耳声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娜琪”与“下落”两个词同时出现,瞳孔里的惊惶与狂喜绞成漩涡,却在蔡易道的话里猛地凝固。
“你不可能找到她!”
他的声音带着被踩碎的疯狂,
“我找了她三年都一无所获……”
蔡易道俯身逼近,烟味混着暮色喷在他脸上:
“那如果她只是不想被你找到呢?”
这话像把冰锥,直直扎进金光日混沌的执念里。
他瞳孔猛地收缩,喉间嗫嚅着,那些她可能存在的角落,原来早被她亲手封死。
最后他张了张嘴,只剩无声的溃败,像只被抽走发条的畸形玩具。
走廊突然传来骚动,特搜组高层的皮鞋声碾碎了审讯室的死寂。
国情院的人闯进来时,金光日的犯罪同伙已经在另一间审讯室“自首”,认罪书的墨迹还没干透,像道嘲讽的血痕。
特搜组高层扯着官腔要结案,国情院的特工们拽着金光日往外走,西装革履的身影在走廊投下扭曲的影。
蔡易道冲进来时,正撞见金光日被押上黑色轿车的瞬间。
他扑过去拽住对方衣领,警徽在暮色里泛着冷光,却被国情院的人狠狠推开。
金光日倚着车门,看闹剧般的笑意从嘴角漫开,像条黏腻的蛇,缠住蔡易道的神经。
他拎起金光日的衣领,把对方抵在车玻璃上,防弹玻璃映出两人扭曲的脸——一个像困兽,一个像恶鬼。
“你听过那种声音吗?”
他的声音轻得像招魂,
“我最喜欢的声音……人死的时候,尤其是那些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啊~”
尾音拖得细长,混着尾气钻进蔡易道耳朵,
“那声音真是……”
“你这个疯子!”
蔡易道的拳头砸在车门上,漆皮迸裂的声响惊飞了夜鸟。
金光日笑得更疯了,红缎带般的血从唇角溢出来:
“话说回来,得谢谢你帮我找她……第一次心软没用药让她跑了,现在只要她落地韩国……”
他突然贴近蔡易道,瞳孔里映着对方涨红的脸,
“你知道窒息而死的声音吗?”
“你救不了任何人。”
他的笑声刺破暮色,“不过你也没必要觉得丢脸,毕竟这种事你们也是第一次嘛。”
蔡易道的拳头终于失控挥出,带着三年追查的血与恨。
金光日像只断了线的木偶栽倒在地,唇角还挂着疯癫的笑,看蔡易道被同僚架走时,他仰起脸,翡翠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这场狩猎,终于要真正开始了。
走廊尽头,蔡易道的停职通知被塞进文件袋,像张盖棺的纸。
而黑色轿车载着金光日,融进首尔的夜色,车尾灯的红,像极了娜琪发间那抹缎带的颜色,在无尽的追逐里,要把所有的执念与罪孽,都拖进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