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的白炽灯泛着冷光，把金光日的影子钉在米色地毯上。手铐随着他转手腕的动作叮当作响，金属碰撞声里，凝结的血痂从嘴角裂开，渗出血丝。他垂眸盯着手腕间的枷锁，淡红高领衫被刑讯室的冷气浸得发皱，却依旧遮不住那身从骨髓里透出的、危险的优雅。
朴在赫坐在沙发上刷手机，西装裤笔挺，皮鞋锃亮。
金光日突然抬眼，漆黑瞳孔里闪过微光，像夜猫子看见游过的鱼。
朴在赫瞬间警觉，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脸上，照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金光日却又垂下头，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趣，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委屈又阴郁。
走廊传来高跟鞋声，嗒、嗒、嗒，每一下都敲在金光日神经上。女探员推门进来，咖啡香混着香水味涌进房间。他盯着她白皙的脖颈，喉结轻轻滚动——这是第几个了
“《失乐园》里说，每月13日，女巫举行夜会，第13个魔鬼撒旦就会降临。”他突然开口，声音低得像叹息，手铐随着前倾的动作叮铃作响，“今天几号？”
朴在赫的咖啡杯猛地一抖，褐色液体溅在文件上，洇出丑陋的渍。女探员的香水味突然变得刺鼻，像条无形的蛇，缠住三人的影子。金光日盯着墙上的电子钟，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不是13号，可撒旦早已在他胸腔里扎根，每一声心跳，都是夜会的鼓点。
他又垂下头，手铐的金属凉意在皮肤上蔓延。
朴在赫回来时，走廊乱成一团。下属攥着咖啡杯残片，脸白得像纸，结结巴巴汇报：“金、金光日……用手铐勒女探员，差点……”。
金光日靠在床头，淡红高领衫沾着咖啡渍，嘴角裂开的血痂又渗了血，却笑得无所谓。手铐还在手腕叮当作响，像他刚完成一场游戏的鼓点。
朴在赫的理智瞬间炸碎。他一脚踹翻金光日，西装裤带起的风刮过血渍，将人踹得撞在墙上。下属下想拦，被他眼神钉在原地。他揪起金光日头发，发梢缠在指缝，疼得对方偏头，却听他说：“冷静些，这次的女孩子一点事儿都没有。”
这话像根针，扎破朴在赫所有猜测。他想起之前问上司女探员下落时，那刻意转移的话题——原来又是这混蛋！“是你做的！”拳头砸在墙上，墙皮簌簌掉，金光日却笑得张狂：“你们知道我的，可惜那天不是13号，我就玩玩……没真杀她。”
朴在赫红了眼，把金光日的头往墙上撞。“咚”的闷响里，金光日痛呼，却仍玩世不恭地笑。
美国人是他的底气，他笃定这群人不敢真动他。朴在赫的鞋碾上他脸，威胁的话像泼出去的水，可金光日嘴角的笑纹始终没垮，甚至哼起调子，每一声都刺得朴在赫手发抖——这疯子，把践踏别人当乐趣，把他们的底线当儿戏。
监控被转到死角，阴影里，朴在赫的拳头悬在半空。他知道，只要落下，自己就输了；可看着金光日的笑，又恨不能碾碎这张脸。窗外的月光透进来，照在满地狼藉上，照在金光日沾血的笑里，像一场荒诞戏的谢幕，却没人知道，下一场疯狂何时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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