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被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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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路程不远，两人磨磨蹭蹭，总算在上课铃响前赶到了位于文学院大楼的阶梯教室.

教室很大，能容纳上百人.

因为是选修课，又是早八，座位只坐满了三分之二.

罗予彤眼疾手快，拉着程纭嘉在靠后、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方便她放脚.

罗予彤“呼...累死我了。”

罗予彤小声抱怨.

罗予彤“你这伤兵，比扛个沙袋还沉。”

程纭嘉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纭嘉.“辛苦我们罗导了，中午请你喝奶茶！”

讲台上，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历史系老教授已经打开了PPT，开始调试麦克风.

他清了清嗓子.

龙套“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开始上课。”

龙套“今天讲盛唐时期的对外交流与文明互鉴...”

老教授的声音平和舒缓，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程纭嘉拿出笔记本和笔，努力集中精神.

但脚踝的隐隐作痛和老教授不疾不徐的语调，让她还是有些精神涣散.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目光扫过讲台.

就在这时，教室前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步履沉稳，径直走向讲台.

将手里的一叠文件递给老教授，低声说了句什么.

程纭嘉漫不经心的目光在触及那个身影的侧脸时，瞬间定住，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V领薄毛衣，里面是熨帖的白衬衫，下身是笔挺的深色长裤.

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利落，又带着一种学术气的严谨.

他站在老教授身边，微微倾身听着教授说话，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神情专注.

老教授笑着拍了拍郭文韬的肩膀，然后对着麦克风介绍道.

龙套“哦，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

龙套“这学期由郭文韬同学担任我们这门课的助教。”

龙套“文韬是金融系大四的高材生，但对历史也很有研究。”

龙套“大家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交作业、查资料，都可以找他。”

郭文韬微微颔首，面向台下，目光平静地扫视了一圈教室.

他的视线似乎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多做停留，包括程纭嘉所在的方向.

但程纭嘉却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罗予彤“哇哦！”

旁边的罗予彤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兴奋.

罗予彤“我说什么来着！暗线男主！这不就上线了？”

罗予彤“助教哎！近水楼台先得月！纭嘉，机会来了！”

程纭嘉脸一热，赶紧捡起掉在桌上的笔，小声嗔道.

程纭嘉.“别胡说！认真听课！”

老教授开始正式讲课，郭文韬则安静地坐在讲台侧后方的一张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他时而抬头看教授的PPT，时而低头在电脑上记录着什么，姿态一丝不苟.

程纭嘉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到盛唐的丝绸之路和长安的胡风胡韵上.

但眼角的余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讲台那个清冷的身影.

他怎么会来当历史课的助教？

金融系和历史系...跨度有点大吧？

而且，他昨天半夜还在跟自己聊辩论赛...

课堂进行到一半，老教授布置了一个课堂小讨论.

龙套“大家就近分组，讨论一下'盛唐对外来文化的包容性对当时社会产生了哪些具体影响'。”

龙套“五分钟后请小组代表发言。”

教室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讨论声.

罗予彤立刻转过身，和后桌的同学组成了临时小组.

程纭嘉因为脚不方便，就坐在原位，准备听听罗予彤她们讨论.

就在她低头假装看笔记时，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清冽干净的气息若有似无地飘过鼻尖.

程纭嘉猛地抬头，正好对上郭文韬平静无波的目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郭文韬.“程纭嘉同学。”

他的声音不高，在周围的讨论声中却很清晰，用的是非常正式的称呼.

郭文韬.“教授让我收一下上周布置的读书笔记。”

程纭嘉.“啊？哦！好的！”

程纭嘉愣了一下，赶紧低头翻书包.

她记得自己写完了，就夹在历史课本里.

手忙脚乱地抽出那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了过去.

郭文韬伸手接过.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程纭嘉递纸时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

两人都顿了一下.

程纭嘉感觉被他指尖碰到的那一小块皮肤，像过了电一样.

瞬间麻了一下，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

郭文韬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刚才那微小的接触只是错觉.

他接过笔记，目光在上面快速扫了一眼标题和字迹，然后看向她放在矮凳上、裹着绷带的脚踝.

郭文韬.“脚。”

他开口，依旧是平淡的语调，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点难以察觉的...温度？

郭文韬.“注意别受力。”

程纭嘉.“嗯，谢谢郭助教，我会注意的。”

程纭嘉赶紧点头，声音有点发紧.

郭文韬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便拿着她的笔记，转身走向下一个需要收作业的同学.

他的背影挺拔，步伐稳健.

仿佛刚才那句简短的关心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程纭嘉看着他走向教室另一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刚才被他指尖擦过的手背，心跳声在耳畔清晰可闻.

讲台上老教授还在讲述着盛唐的开放气象.

而她的思绪，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地荡漾开去，久久无法平静.

罗予彤讨论完转回身.

看到程纭嘉微红的脸颊和有些恍惚的眼神，露出了一个'我懂'的了然笑容，凑过来用气声道.

罗予彤“怎么样？近距离接触'冷面助教'，是不是感觉冰山一角在融化？”

程纭嘉瞪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目光重新投向讲台侧后方那个安静坐着的身影.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他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侧脸在光线下显得沉静而认真.

原来，被人默默关注着，又被他这样看似不经意地关心着.

是一种如此微妙又...让人有点小小烦恼的感觉也可以是甜蜜的烦恼.

尤其是在周围环绕着那么多'不同'的关心时.

郭文韬这份独特的、带着距离感却又实实在在的在意，显得格外清晰.

程纭嘉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还有些发烫的脸颊.

认命地拿起笔，试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盛唐的繁华与包容上.

但心底那丝涟漪，却久久未能平息.

这'被照顾'的大学生活，似乎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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